你想保住她,亦是如此。
杭道春想不通:可是也没事吧,她死了就轮回了,一切重来,没有那么严重。
戚棠说:你不怕悲剧重演吗。
杭道春噤声了。
而且,她绷了绷嘴角,她会不会太苦了,好不容易切断了拴在身上的锁链,为了我又不得不重蹈覆辙,再次重复。
寻常人似乎不能理解,可戚棠看见虞洲的痛苦。
虞洲并不多热衷于欣赏这世间花草树木、也不爱吃好喝好。她一生都在被前世控制,没有纯粹的爱恨嗔痴,飘飘然若过客,只在后来的某些时刻有些罕见的、溢出来的鲜活气。
她皮囊下一颗心千疮百孔,好似千般万般不容易才长出真正的软肉,戚棠实在不忍心。
而她,循环往复,好似也就只走过这么一条正确的路而已。
挺犟的,这两位一位比一位犟。
但确实唯二的方法在她们手上,正好一人一个,就看谁能拦得住谁了。
你那师姐,鬼蜮的那位,会。杭道春说:让她教你吧。
关于阵法,我找太苍的人教你,他们比我精通。
戚棠说:好。
江湖上的人爱恨都鲜明,这里的人倒能虚与委蛇,尽管责怪戚棠,倒也不撕破脸。
画面又回到眼前,杭道春捏着手心等待。
***
虞洲苏醒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还活着,她几乎无措的意识到了某种可能性,气急攻心,噗得吐了一大口鲜血
刚刚还为她苏醒而高兴的凌绸脸一僵,旋即给虞洲来了两针稳住她的心脉。
虞洲含血、眉眼却偏执起来,有种不可思议的疯劲在里头,她拽着凌绸的袖子,捏的死紧,苍白的手上青筋暴出。
她嗓子哑了开不了口
她那一刀真是冲着自己命去的,再晚一点就得去奈何桥捞人了,还不一定能捞到,毕竟现在没了生骨与伴生骨的牵引。
凌绸两眼一闭:她果然还是之前坏事做多了,要不然为什么救完这个救那个。
她说不出的话凌绸替她说了:戚棠
戚棠守在不远处,夺门而进,着急忙慌:怎么了?
话没说完,脚步停住,和虞洲对视上的瞬间,噌的转身又走出门去,想留下一个冷酷记恨的背影。
凌绸叹了口气,才看见虞洲笑了起来,尽管带泪,血气未尽,但终于是不像要站起来杀人然后自我了结的样子了。
凌绸出门,戚棠坐在门口台阶上,都不敢走太远。
她心道没出息,看见戚棠肩膀一耸一耸的。她去看,那姑娘泪早滴滴答答落湿了大片衣衫。
呜呜呜。不敢大声哭,戚棠抿唇,脸绷成苦瓜。
凌绸憋笑。
戚棠:啊呜呜呜。
醒了醒了都醒了。
戚棠眼泪流进嘴角:吓死我了,呜呜。
每句都在落泪。
这几日她强撑出来的坚强全都碎了,凌绸绕过那些碎片问戚棠,怎么不去她面前哭?
戚棠说:我还怪她呢,我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