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向珩先是讶然看眼老板,旋即轻笑,没否认。
留好联系方式走出店面,不想刚出门,他便再次遇上了故人。
姜初瑶看见孟向珩时,原本淡然的面色微微一亮:“向珩。”
孟向珩只点点头,没作停留。
姜初瑶回身望向他背影,微微扬声:“我们之间难道连说句话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她追上两步,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低声说下去,“那时候是我太年轻,没经历过那种事……而且你也知道的,我家里什么样子。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可能已经被我家里逼出抑郁症了吧,所以才会那样。向珩……”
孟向珩脚步一顿。
其实当初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懊恼自己分得太体面,没把他对她的失望说透,虽然理智上他也觉得即便说透了又有什么意思。
而现在时隔多年,听她将当初的一切归咎于所谓抑郁症,他一时又觉得好笑。但除了好笑,好像也没其他情绪了。
不过,他想起她说过现在回国发展了,怕下回再碰到,又生出什么纠葛,孟向珩想了想,还是回头郑重同她说了句:“我们各自安好吧。”
姜初瑶微微一晃,心脏于绝望中遽然下坠。
等她回过神,孟向珩已经旋身继续往前走去。
男人身影魁岸,行走在稀疏人流中。
姜初瑶恍然想起,自从同孟向珩分开后,她就再也没有感受过像孟向珩给她的那般隽雅温柔,仿佛每天沐浴在暖阳里似的安宁,就连她后来交往多年的那位法国男友,也不曾给过她这种感觉。
眼看孟向珩越走越远,她饮鸩止渴般,调出手机摄像头,将他的背影画面留在了自己相册中。
直到再看不见孟向珩身影,姜初瑶才转身进了店内。
老板热情依旧,看她逛了一圈,也停在了柜台后那枚田黄跟前,忙笑眯眯解释道:“好眼光,可惜这枚田黄已经被人订走,等会就要开始刻章了。”
姜初瑶些微失望,弯唇点了点头。
正要离去,她却忽然瞥见柜台上老板尚未收起的纸笔。
纸张上工整流畅的熟悉字体一下子吸引了她的目光。
待她看清上面写了什么时,老板刚好也来收走纸笔,同那枚田黄一起收入一只木匣中。
姜初瑶视线模糊了一下。
片刻,她反应过来,自嘲一笑,心口的苦楚和针刺状痛意瞬间淹没了她。
如果她没记错,「凭轩卧听雨荷声」的下句是:点点滴滴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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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孟向珩结束广城所有工作,亲自来古街取了刻好的田黄印章后,便直奔机场。
周鸣与他同班飞机回去,到江城落地,夜幕刚刚降临。
孟向珩原本打算先去趟公司,加班把这次广城柿橙科技的工作总结做完,再下达柿橙科技相关人员调动的通知。
结果车子刚开出机场,孟知意的电话就打进来。
孟向珩接通,听孟知意在那头咋咋呼呼:“哥,你快来医院吧!清叙突然过敏,刚送急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