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潘玉莲——
要是没有信王孙的这事。
虽然她们小主不想侍寝的想法有些过于天真和任性,但托宫中女人多的福,实际上这事还真的有能操作的空间。
但现在……
听梅认真的道:“小主,若是之前,您不想侍寝也无妨,可是现在……您不能冒这个险了。”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人心险恶,人言更可畏。
万一有人将潘玉莲一直不曾侍寝的事,同潘府与信王孙定亲的事联系起来怎么办?
再有,如今信王孙……留京了。
夺嫡的事,这谁又能说的准呢?
若陛下当真有个万一,旁的人也就罢了。
可要是那位与她们小主结了退亲仇辱的信王孙……
听梅做起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当初不谁也没想到这人能是王子龙孙。
她们小主生的这般模样……仿佛春野里勾的人心里长了草的风。
春风一吹,漫山遍野的草拼命的冒头,看不见边际。
偏偏入宫后一直又不曾侍寝。
若是陛下驾崩时,小主还是完璧之身,这个身份……着实是太暧昧也太刺激了。
刺激的听梅想都不敢继续往下想。
……
江(大修)喂点不健康的……
黄昏褪尽。
天边原本像裹了层彩绸的云朵,也叫漫无边际的黑光悄悄吞噬金黄银红的光团与黑沉沉的暮色交织,蜿蜒随着微风飘落向天的尽头。
含章殿
魏顺忠这会儿候在殿外。
他正瞧着眼前天边那抹金红的云彩被黑光吞没时,却见一道人影踩着最后的余晖而来。
天色乍黑,人影显得有些模糊。
不用看清脸,只看那行走的姿势,魏忠顺就知道这是哪个‘孙子’闻着味来了。
汪岑,内尚监三总管。
也是他们陛下豢养在内尚监里的头号‘恶犬’。
恶犬,有着像狗一样灵敏的‘嗅觉’、尖利的‘爪牙’。
他们还拥有两幅面孔。
一面会对着主人匍匐而跪,打滚卖乖。
另一面,对着‘猎物’却穷凶极恶的龇牙咧嘴,闻着味悄悄扑上去,咬定目标就死不松口。
……
当年先帝还在时,因着诸多皇子斗争的厉害,而朝堂中那些搅和进这场斗争中的朝臣们,也是一个比一个刁滑。
垂暮年年的先帝颇有些精力不足,心思也越发的敏感和多疑,因着朝野内外他谁也不放心,便开始着重提拔宫中的内监。
有了皇帝的授意,宫中的内监的势力急剧膨胀,又因为是皇帝贴身伺候的人,他们要给皇帝传的话,可要比那些外臣方便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