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作流传到网络,引起热议时,沈欢正躺在医院病床上,熬过化疗带来的刺骨痛楚。
热搜里的她耀眼恣意,笑容明媚,而病床上的她摸摸头顶扎手的茸发,和一道缝合的深深伤疤,忍不住于长夜痛哭落泪。
面色红润健康的自己,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
“沈欢?”耳边传来严辛轻声呼唤,沈欢打了个寒颤,自回忆里抽身,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目光。
“你还好吗?”严辛询问。
沈欢悄悄擦干眼泪,小声嘟哝:“我没事,就是想起大学生活,有些伤感罢了。”
“听说你后来出国了,在国外大学过得怎么样?”严辛目光锁定在她脸上,似乎想找出一丝端倪。
她挤出笑容:“除了吃不惯白人餐,课程难度大,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严辛点点头,话锋一转:“可我怎么听说,你没有去哥伦比亚大学呢?”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沈欢面容镇定,疑惑反问,“没有人会拒绝哥大的offer。”
他点点头:“那可能是传谣吧,确实,哥大法学系非常出色,没人会为了爱情拒绝前途。”
“——这是你当初和陈璧分手的原因吗?”
沈欢唇色微微泛白,一些久远的记忆向她袭来,恨不得淹没她渺小的身躯。
“……是啊,没有人会为了爱情拒绝前途,在那时,哥大是我最好的选择。”
她目光晃动片刻,恢复坚毅道。
“可你后来也没有从事法学,反而进了娱乐圈,你不后悔吗?”严辛继续追问。
沈欢摇摇头,声音沉稳下来:“我从不为我做过的决定而后悔。”
他张张嘴,还想再打探几分,却被沈欢直接打断了:“那我叫助理过来,将这些画带走了,谢谢你悉心保管它们这么多年。”
“不用谢,”严辛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楼梯口,走到角落,搬出一幅罩着防尘布的画,温柔地看着她,“这是我专程送你的礼物,不要拒绝好吗?”
她犹豫片刻,还是接受了。
“答应我,回去以后再打开防尘布,现在先保持一点神秘感。”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做出“嘘”的手势,眨眨左眼。
沈欢莞尔:“好的学长。”
助理赶来,依次将画作搬到车子后备箱里摆放整齐。
严辛没有理由再留下沈欢,只好送她离开画展。
她坐上保姆车后座,突然降下车窗,神色认真:“学长,之前听你一直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我踏入婚姻以后,依旧活蹦乱跳的,所以还是希望你能早日遇见心仪的另一半,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邀请我。”
“……好,祝你一直幸福。”严辛眸光复杂,狼尾扫在后颈,泛起不可忽略的酥麻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