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医生喊沈欢家属,陈璧不再理会她,一个箭步冲过去。
再次醒来时,沈欢感觉脑子昏沉,刚想抬手揉揉太阳穴,就感到一下
刺痛,忍不住轻吸口气。
陈璧迅速按住她的手,皱眉:“别动,正在输液。”
沈欢依言放下,规规矩矩躺在病床上:“我这是怎么了?”
“发烧了还要拍落水戏,你现在真是有能耐,”沈欢不问还好,一问,陈璧心头就泛起无名火,“你学会游泳了吗就敢往水里跳,那河水那么深。”
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沈欢面色苍白如纸,软趴趴倒在他怀里的画面,感觉一阵后怕,语气控制不住地凶。
惹得沈欢瑟缩一下,默默用被子挡住自己瘦削下巴,还不忘辩解:“我学了,会憋气会狗刨,演戏够用了,旁边还有救生员呢,我一点也不怕。”
“谁教你的?”陈璧脱口而出,带了些气急败坏,“我当年——”
话音刚落,他率先沉默了。
当年高中游泳课,沈欢这个旱鸭子不敢下水,任由教练怎么劝,都只敢坐在岸边拿脚划水玩。
只有陈璧看出她眼底的渴望,于是耐心当起她的游泳教练,从最基本的游泳姿势教起。
陈璧问她学会没有,她点点头,自信满满表示学会了。
可刚一下水,她就害怕了,开始没章法地乱舞手臂,险些拽掉他的泳裤,两人一个护裤子,一个怕水淹,都慌里慌张地喝了几口泳池水,连晚饭都不用吃了。
呛得沈欢慌不择路爬上岸,哭丧着脸咳嗽,任陈璧怎么哄都不肯再学。
“……你教不会,不代表别人教不会。”沈欢沉默片刻,静静阐述这个事实。
任是陈璧不想承认,也没有办法否认,分开这几年,他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就像他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手术,严不严重,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了游泳,更不知道她一个法学生为何对娱乐圈产生兴趣,非科班演员是怎么一点点打磨演技的。
横亘在他们两人之间的时间裂缝,突然变得具象化,变得触手可及。
“陈璧。”沈欢突然叫他。
他抬头,目光透出少见的迷茫。
单人病房安静得落针可闻,沈欢扭头看向窗外,夕阳在高楼爬下,树叶在风中扑朔迷离,就像他们之间纠缠不清的关系。
“我们都不要陷在旧时光里,好吗?”她听见自己轻声道。
秋风会带走枝头落叶,也会抚平一切伤痛,回头看才会发现,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你离开我的那些年,也能过得很好,不对吗?”
哪怕他们再无联系,沈欢也能从财经新闻里得知,陈璧大学时创办的科技公司申报了数项独家专利,市值不断上涨,上市以后成为炒股人士的投资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