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吸烟思考出怔的黎毅申,余光里涌出个放大的黒影,转过头看,这才注意到是他闺女回来了。
迅速回神。
大手慌忙将眼角处的泪水擦干,嘴唇蠕动着起初没发出声音。
半秒,“卷……咳……卷卷回来了。”唤她的声音含哑。
卷卷是家里人给她取的小名,小时候刚从娘胎出来的时候自带发型师,毛发卷的厉害。后来被剃光几次,毛发才恢复正常。
黎优没回头嗯了声。
步子没再停留,连手里拎着的饺子都忘了,径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然而听见,“我和你妈离婚了。”
今天他难得没喝得烂醉,脑子还算清醒。
黎毅申艰难地吸了吸鼻子,目光看着他闺女的背影,“你跟谁?”
话音刚落,空气是停滞般的安静。
“我跟我妈。”
她始终不肯回头去看他,连说这句话也是,说完进房间关上门。
身子靠着门逐渐滑落。
她不管不顾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手垂在竖起的大腿边,另一手里的塑料袋躺在地上但没松开,目光的焦距定在某处,身上的精气神刹那间化为乌有。
以后没有父亲了。
忽然,扑朔的睫毛染上几颗湿润的小水珠,黎优无神的眼眸盈上层薄薄的雾。
许久。
“没有酒鬼的爸爸,我们会过更好。”
她讲这话的声音很轻很轻,砸在空气里却听不清。
这是黎优试图去说服她自己。
但,心底失落地一塌糊涂。
他们
那天夜晚,黎优做了个梦。
梦里,她看见妈妈穿着白婚纱被她爸迎娶的画面,结婚的当天来了好多人,都为这天大的喜事而庆祝,整个婚礼现场,妈妈都对爸爸笑着,笑得很幸福。
而侧身熟睡的黎优,眼角处正滚下一滴泪光。
一觉醒来。
黎优睡得头有些发晕,浮肿的眼皮无劲地耷拉着,心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
她伸出手去摸着躺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尔后举到脸面前眯着眼看清时间。
“都十点了。”她呢喃。
起身套上白色拖鞋慢腾腾地打开门,没走几步视线里多了道人影。
“卷卷醒了?”
黎母祁怀媛立即放下手里的行李箱,匆匆朝她走过来,勉强在孩子面前挤出笑容:“快去洗洗刷刷吃饭。”
黎优站在原地没动。
目光直直盯着行李箱,“你要去哪?”
祁怀媛顿时倍感心疼,拉起她的手,坦白说着:“我跟你爸商量好了。”
她温柔地望着黎优,抬手理顺女儿额前的碎发,“离婚后你跟着妈妈过,抚养权由我接管。”
这是她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啊,不比谁矜贵。
她绝不会亲手把卷卷交给一个酒鬼。
听到母亲说的这句话,黎优哽咽了下。
许久,“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