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笑。”
余思好皱着眉头看向声音始作俑者。
“那我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
余烟故意顺着问,套出自己想知道的内容。
余思好面上表情仿佛是在问“你到底在说什么”,给她吓得要命,不知如何回答的她,被自己妈妈的话噎住。
陈聿明神色不自然起来,强颜欢笑地硬着头皮解释:“阿姨、我们两人也刚在一起没多久。”
是时代不一样。
余烟幡然醒悟过来,但又联想到了自己失败的婚姻,相个亲见个面差不多就定下来,没有那么久的时候。
她松了口气,抬起头望向陈聿明,打量片刻,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人。
又转向余思好,长久注视,仿佛透过时空,落到那只会跟在自己身后,奶身奶气喊妈妈的小女孩。
她一定会幸福的。
余烟感慨。
如果不。
也自有她为托底余思好,亦可如当初舍弃大多为了她。
“那随心就好。”
余烟看向余思好目光中逐渐温柔,欣慰,如这春日的暖风一样,这会儿它托着掉落的花瓣,飞向空中,碎琼乱玉般。
余思好一愣,嘴唇翕动,心底空荡在不断纠结,她现在更不知道说什么了。在余烟转身离开之际,余思好慌张喊停她。
“妈,”
我也是让你感到欣慰的孩子对不对?
没说出的话千斤重,压在嘴边难开。
只听见余烟轻嗯了声,问:“怎么了?”
“我们明天一起回去吧!”
余思好似有话没说出又不舍的样子,看余烟赞同点点头应声下来,然后转身离开。
飞落的漫天白色花瓣纷纷扬扬,洒落李子树下,一片轻薄柔软的毛毯般覆盖着。
身旁陈聿明长臂紧揽住女生肩头,让她紧靠过来,另一只手也揽上来环住她。他低头,下巴靠在余思好脑袋上,时不时蹭着她额角。
“好孩子。”
声音低沉,从余思好头顶飘过来。那一瞬间,心脏像是碗池底的海绵,历经挤压,又充盈热水。她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里。
路通后,一行人准备离开。
余思好说暑假可能还会再来一趟,民宿老板表示很遗憾,暑期他得陪她的妻子去非洲看动物迁徙,但能够提前把房间留好。几人只能开心但又带着些许遗憾道别。
两人去,四个人安全回。坐满人的车上,还装满了芪花县当地特产,都是最后一天的时候余烟拉着余思好去买的,光听她在他耳边埋怨,腿要走断。
陈聿明笑,看了眼副驾驶坐上的人,又瞄了眼后视镜。
车里静悄悄的,除了他都在闭目休憩。他只是微动了下,又专注驾驶。布满泥点的黑车脏得格外明显,平稳地在灰白柏油马路上飞驰。
快到溪城市区的时候余思好醒了,迷蒙着眼打起精神,看路况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家。问陈聿明需要换着开车吗,不出所料被果断拒绝。
无聊的她拿出手机切换工作号,处理些工作之外人的信息,翻到最底下信息,一眼瞄见——郑铎发来的好几条。
郑铎:【可以出来见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