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余思好最后的呼唤被吞没,迎接她的是陈聿明一颗冲破皮肉跳脱体外的真心。
陈聿明桎梏住余思好手腕,让她安定坐进自己怀里。稍稍松泛,颤抖地拎起她的一只手,缓慢贴上自己的胸膛,透过皮肉骨头让她感受,跳动沸腾的心脏。
余思好只觉得指尖心口发烫,慌乱抽离,转而紧紧拥住他。
一切尽在不言中。
相较于用手抚摸,她认为身体更加敏感,正如此刻两人肌肤紧贴,她清晰感受到两人跳动有力的心脏。
陈聿明认真扫量,没有哪次比现在还要认真。
这青天白日的,余思好突然有点害羞,突然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你干嘛?”
陈聿明轻笑,贴着她手心吻下来,“我在看未来妻子适合穿什么样的婚纱。”
羞臊得不行余思好想关掉房间里的灯,手还没够到,便被陈聿明捉回来,随后两只手腕都被桎梏住。
“你不能这样。”她声线颤抖,为落入狼窝而感到后悔。
“乖孩子才不会接受惩罚。”他沉下去贴近余思好耳边,故意重力几下。
下午两三点,正盛的日光穿透窗帘缝的光,倒映在天花板上,像湖水,随着风摇摆起来。
余思好刺得睁不开眼睛,陈聿明俯身,贴心地盖住她的眼睛,在仅露出的下半张脸上落下个吻,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两人汗湿的肌肤再次紧贴。
奇怪天气。
这四月的春风一点也不温柔拂面,刮得枝干四处摇摆,可怜的树无奈承受着。偶尔温柔暖洋洋的,给了树喘息的机会,但断断续续的十分折磨人。
片刻不停歇黏糊的吻落在余思好嘴角,鼻梁,额头,疲乏模糊间听见他开口,具体内容没听清,但余思好知道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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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天假期,适逢清明节,天空应景般,飘着细细雨丝。
陈聿明开车带着余思好到溪城龙湖商业广场那块地。
昔日破烂坍塌建筑早已不在,重建成了供周围居民散步的小型绿地公园。因为阴雨天,鲜少有人身影。但公园大门口右半边小块绿地上摆满了花束,不怎么扎眼,路过的人不注意的话,估计会误认为公园里的新绿化。
雨丝不停,哒哒哒地拍打在透明包装纸上。余思好替陈聿明撑伞,见他弓下腰,将手里小束白菊跟那一小堆摆在一块。
余思好一直没怎么问过他,也没有刻意地私下搜寻,因为贯穿前后因果,事情真相已经清晰真切地摆在了她面前。
——大概就是龙湖商业广场在建项目,发生重大坍塌事故致数十名工人身亡,涉事建筑师畏罪逃亡。
但残酷的是这件事的真相从一开始,就被一群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将所有罪责都推向那名设计师,就此被扣上罪名的陈铭不堪心理压力自杀身亡。
她该怎么样?她不清楚。
只是油然而生的讽刺,害人者怎么不早早去死,平白多活了几年。
陈聿明站直身体,又郑重地鞠躬悼念,因雨湿地滑,踉跄中被余思好扶稳。
目光错开时,陈聿明通红的眼眶让她心底没由来的心酸,不断翻涌,余思好轻抚他弯下去的脊背,“你也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