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虽然早就知道这人有两副面孔,没想到今天倒是见识个淋漓尽致。
这还是那个经常和她拌嘴的谢闻颂吗?
她原本以为他在自己这有两副面孔也就罢了,没想到在长辈面前这么能扮猪吃老虎。
外婆笑得眼睛都弯起来,“小颂,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后天。”
“他后天来。”
温遇和谢闻颂异口同声。
外婆看了看两个人,笑得皱纹一直没压下去,连连应好:“后天是吧,正好小鱼没事,让她去机场接你。”
还没等谢闻颂回话,外婆拍了拍温遇的胳膊:“你这几天昼夜颠倒,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懒觉也连着睡好几天了,正好让小颂给你纠正纠正作息。”
外婆都这样说了,温遇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似有若无的目光飘给谢闻颂,后者唇线微微上挑,生怕没让别人看见他笑一样。
刚刚温遇已经对他的滤镜碎了一地,此刻只能无声朝他龇牙。
结束视频聊天后,温遇在对话框控诉:陪、我、一、个、自、然、醒、的、懒、觉。
为了强调,她先打了一整句话,然后一个个用顿号隔开。
bigboss:行,陪你。
温遇这才发现自己打错字,可是已经来不及撤回:是“赔我”。
bigboss:行。
bigboss:赔你一个陪你。
小鱼丸了:?
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猫病。
鱼鱼
◎踏进彼此的黑暗里◎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要出意外了。
去机场接谢闻颂的前一天晚上,温遇喝了杯伯牙绝弦,结果直接伯牙绝眠。
凌晨四点的时候才睡着,那时候天边刚爬上来一点光,温遇以为自己两个小时之后就能起床,借着奶茶劲逍遥到半夜才睡,闹钟却忘记定了。还是唐熹女士在外面遛完弯一圈回来,看见温遇还在床上睡觉,甚至还有空翻个身,拍腿哎呦一声:“你咋还没起嘞?小颂不是七点半的飞机吗?”
温遇觉浅,记不清内容的梦让她感觉自己像漂浮在水里的人,半梦半醒听到外婆的这句话,凌乱着头发从床上坐起,整个人都是懵的。
熬夜加上根本没睡几个小时,眼睛又干又涩,温遇睁开都困难,只能先胡乱理着头发,沙哑声音问:“什么?”
还没等对方回答,她终于从堪比宿醉之后的状态里摸到了今天最重要的事。
完、蛋、了。
谢、闻、颂、今、早、的、飞、机。
几个字仿佛打字机一个个敲下,温遇浑身仿佛沁在油锅里,被炸得外焦里嫩,就差直接原地爆炸了。
在唐熹女士的叹息声中,温遇火速洗了把脸,头发都没扎,套上衣服就离开了家。
小区门口外就是公交站,她跑到站牌底下才开始调整凌乱的呼吸,从外套兜里掏出被风吹得发凉的手机,在发信息之前看了眼左上角的时间。
八点半。
整整迟到一个小时。
谢闻颂一条消息也没给她发,仿佛没有任何催她的意思,可温遇却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对话框闪烁的绿线不知不觉在脑海中幻化成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脑海串联思绪的链条断掉的那几秒,温遇在想,如果把【bigboss】这个备注给谢闻颂续费一年,他会不会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