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几乎都已经干掉,温遇还是站在玻璃前,沉默了一会儿选择靠在旁边的墙上。
她想错了,墙面还是比自己的身体要凉。
凉得她有点想哭。
刚平稳的呼吸又乱了起来,鼻腔酸涩难忍,她拼命压制,喉咙里还是传出来难以克制的哽咽。
她连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都不知道。
时光如梭,记忆却从未远去,温遇一直以为它是躲起来了,可是却在今天全部被找回来。
仍旧完整。
仍旧让她迷失自己。
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怎么梦见过以前的事了。
身上仿佛被火烤着燎着,温遇只觉得这是很痛苦的梦,可她却醒不过来。
意识好像被人强硬地拽着失重下坠,她一个人走到黑暗中间,困囿于不见路的迷宫。
“温遇。”
好像有人在喊她。
声音很轻,有些熟悉,却很模糊。
模糊到她分不太清声音的主人是谁。
“温鱼鱼。”
又一声。
问题有了答案。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喊她。
喊她声音越来越大,一片黑的周围开始地动山摇,地面裂开,缝隙里露出白色刺目的光,她想逃跑,却不受控制摔在地上。
恐惧的惊呼滚向喉咙,她下意识伸手,想抓住周围可以依靠的东西。
在即将坠落的那一瞬间,手腕被人死死拽住——
“温遇!”
耳边传来很强的风声,她被强风吹拂闭起眼,风声在鼓膜处掀起震颤,全身上下都在失重,只有手腕的温度拽回她几尽茫然的思绪。
黑暗和白光永久定格在一瞬,像电影结束时最后的长镜头。
噪声远去,耳边重新归于寂静。
温遇睁开眼,额头全是汗,千斤重的眼皮掀开都很费力,她扭头,看见梦境里那张只闻声未见人的脸。
“谢闻颂。”
她听见自己蚊子一样小的声音,喉咙烧起来,音质沙哑如拽锯。
掌心撑在旁边,温遇试图从床上坐起,谢闻颂伸手把枕头竖起来,好让她能够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