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也一样。
《冬灯》一共有五百块,大部分上面都有闪闪的金箔,温遇拼得挺认真,有时候实在找不到位置,下意识就想问旁边的人。
而谢闻颂也总是能敏锐感觉到她这边所发生的每一个问题,然后放下自己手里的来帮她。
电视里随意放着某综艺,两个人谁也没听,将音量调到最小一格,仅高于静音。
奇怪的就是,在这样并不完全排除外界干扰的环境里,她刚才还嘈杂的心渐渐静下来,伸手拼图有时候会和谢闻颂的衣服蹭到一起,刮起细小的静电,小到忽略的声音被这样暖洋洋的气氛稀释,窗外的寒冷仿佛与他们无关。
两个人各自拼好自己那一部分,最后准备往一起合,温遇借机伸了个懒腰,然后听见谢闻颂说:“好像少一块。”
伸到一半的懒腰被这句话直接打回炉重造,温遇连忙凑过去,果然最中间的位置少一块。
她开始在桌面的每个位置找这最后一块拼图,就连茶几上堆的擦手纸巾下面都找了,还是没有。
温遇又拉着谢闻颂一起起身,接着在地面上找。
她甚至还想看沙发下面有没有,起身的时候脑袋差点磕到茶几,还是谢闻颂将手垫在桌边才没被撞到。
刚才整理好的心情好像被这一片拼图再次搅得五味杂陈,拼了三个多小时最后还丢了一片,温遇重新坐到坐垫上,一言不发。
余光瞥到谢闻颂也坐了下来,她在想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也不比她好多少吧。
有种差一步就没赶上车的失落。
可偏偏哪里都找了,还是没有。
“温鱼鱼。”
温遇抿紧嘴角。
“你看我一下。”
她扭头,谢闻颂微微敛起下颌,眨着眼睛朝她笑。
那笑容深意里透着丝丝狡黠。
谢闻颂虽然没继续往下说,但是温遇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她睁大眼睛,声音大了点:“不会最后一片在你手里吧。”
闻言,谢闻颂嘴角弯起的弧度更深,没说话,只是远离温遇那边的手缓缓抬起,露出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正是那最后一块拼图。
喜悦像泡泡机打出的肥皂泡一样往外冒,瞬间将刚才的失落淹没干净。
心情跌宕起伏,不亚于坐一场过山车。
温遇胸前微微起伏,伸左手就要去够,可谢闻颂像是有心不想让她碰到,逗她玩儿似的,在手指即将碰到的时刻又拿远一些。
她瞬间就发现这人要捉弄她。
儿时互相较劲的时刻重回脑海,温遇紧绷嘴唇,专注盯着谢闻颂手里的拼图,连他不声不响改变的目光都没发觉。
发绳早已松散下来,温遇的长发兜不住,耳侧的一缕落在谢闻颂的颈间,带动他喉结上下滚动。
谢闻颂也觉得痒,微微偏头也没选择把她头发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