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是细密针扎样的疼痛,温遇忍不住伸手扶着脑袋,手掠过脸颊,沾染一片湿漉漉。
她先是怔了一瞬,然后抬头看向谢闻颂的脸,惊慌无措的情绪搅在一起,也不知道触开哪个阀门,眼眶的泪开始往下掉。
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她连脆弱都无法掩藏,忍不住想用手去擦眼泪。
手刚要抬起,却被人重新摁回被子上,谢闻颂抽了张纸巾,裹在手指上给她擦眼泪。
他什么也不说。
不问她为什么哭。
也不问她发生了什么要这样难过。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沉下来,阳光的燠热散场,卧室也只有一盏小台灯在值班。
微弱的灯光更显谢闻颂的瞳孔颜色深,温遇错开眼前的纸巾,在这样昏昧的光线里看见眼前人胸前轻微起伏,额头上竟也有汗珠。
温遇牙齿咬着口腔上的肉,这一刻莫名浑身卸了全身力气。
谢闻颂把擦完眼泪的纸放在旁边,手背碰了下她的额头。
“烧成这样,得去医院了。”
“温鱼鱼,你外套在哪?”谢闻颂意识到她现在可能没有力气自己找,眼神环顾四周,落在旁边的衣柜上,“在里面吗?我给你拿一件?”
他正要起身,感觉到上衣被人轻微扯了下,他扭头,对上那双泛红的眼睛。
温遇的长发微乱,像在窝里倒腾一圈没找到玩具的炸毛小猫,肩带窄窄一条,从锁骨上绕圈。
圆润的肩头被台灯照得反光,她刚哭过,呼吸还不平稳。谢闻颂瞧着,感觉她最近好像又瘦了点。
她轻轻昂首,眼里泪光未去,低喃:“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说完这句,温遇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垂下头。
呼吸都有些费力,她深深抽气,忍不住闭眼。
她原来是发烧了,怪不得浑身这么烫。
努力回想刚才他的话,温遇正要下床去找外套。
再睁眼时,周围的光被挡住,谢闻颂单膝跪在床边,附身用双臂拢住她的肩头,他的耳朵贴在她头发上。
他在抱她。
意识被烧得模糊,温遇合上眼。
她怎么感觉谢闻颂的心跳,比她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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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没想到自己能烧得这么高。
温度逼近四十,她长大以后基本没有烧到过这个数字,如果不是谢闻颂喊她,她估计就这么迷糊着睡过去了。
躺在椅子上挂水,谢闻颂就在她旁边,盯着她的输液器,看液滴流速。
这里灯光如昼,能将脸上的每个细微表情都照得清楚。
谢闻颂戴了顶帽子,帽檐垂落的阴影刚好到鼻子。
温遇沿着他的鼻骨往下瞄,试图用眼神在上面来回滑滑梯,直至盯到弯起的嘴角才发现不对劲。
她合上眼,才发现这时候装睡已经来不及了。
见某人还假装睡觉,谢闻颂支着下巴笑了声:“抱都抱了,看看怎么了。”
这话怎么这么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