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挂坠褪色,原本那点唯一的装饰作用都丧失了。
嘴里咬虾肉的动作放慢,温遇艰难激烈做着心理斗争。
心中难言的情绪仿佛被磨粉机碾碎,散在四处,整理都无从开始。
温遇这人擅长检讨,在拿出套像样的说辞之前,嘴里的珍馐都仿佛丧失原本味道。
谢闻颂在她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眼前低眉顺眼的小姑娘心里想的是什么。
暗自腹诽怎么又自己和自己较真。
他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于是宽慰:“前段时间从家里整理出来的,觉得手机缺个挂坠就绑上了。”
“怎么。”谢闻颂见她扒虾速度慢下来,目光重新挪回自己手上,“愧疚了?”
他是最懂怎么让她情绪改变的。
果然,温遇立即别扭反驳道:“没有,就是觉得这么廉价的东西和你不太相配。”
“哪儿廉价了?我怎么没看出来。”谢闻颂气定神闲,用没有沾染辣油的手套面碰了下温遇的手背。
“总感觉你得配个纯金或者纯钻的手机链,那才对。”温遇想起上午林檬对他的形容,憋出来一句,“符合你高岭之花的气质。”
“……”
谢闻颂唇上发麻,冷不丁偏头笑了下,语气是明显的拒绝:“温鱼鱼你别往我头顶乱扣帽子。”
“又不是我说的。”看见谢闻颂这次把沾着辣油的那面手套作势要往她手上弄,温遇急忙躲开,“你要找源头也别抓我。”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谢闻颂等她的答案,要是她说是,那可太令自己失望了。
带着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丝希冀,他才发现心头竟然一点点热起来。
明明之前坐在店里的时候,空调冷风吹得他想直接换家餐馆,可他刚走出店门,就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温遇手里拿着邀请函,小心翼翼放进包里。
而前半分钟,一辆车从她旁边开走。
车牌号让他基本可以猜到车里坐着的是谁。
谢闻颂就那么站在店门口,看她放好邀请函之后站在原地,一副纠结的表情他大概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转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坐下,周围的喧嚣一点入不了耳,谢闻颂觉得,自己比刚才还冷。
掏出手机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知道自己又忍不住想给她发信息。
周围的嘈杂将心脏挤得没有一点缝隙,每当这股情绪漫上来的时候,谢闻颂都习惯性后悔。
后悔自己总是错过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
然后在想自己那份丢失的勇气到底是谁给捡走。
“没有。”温遇挺平静道,低头专注拔虾壳。
“嗯,没有就对了。”
莫名得意起来,谢闻颂却没表露在外面,心里的真实想法是,别人怎么认为都无所谓,只要她看见自己的本质就好。
总有些东西要暴露给别人看。
只是有些真实,是他守护在小小水晶球里,很珍贵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