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南川早已入夏,阳光晒到身上迅速升温。温遇的遮阳伞还塞在行李箱的夹层里,她懒得拿,只好伸出手挡在额前。
她走到阴凉处才拿出手机,显示已经到定位附近,她往四周看看,瞥见不远处站在车外的人,眼神顿了下。
温遇的视线落向手机屏幕,然后上移挪回刚才注视的位置,顺手把墨镜推到额上,心底缓缓升起疑惑。
那是,谢闻颂?
大片绿荫撒下的阴影里,他微垂着头靠在驾驶室车窗外面,身后的车是低调的黑,不过温遇看清车标的时候,顿觉这黑也高级几分。
柯尼塞格arar。
配置顶尖,业内称其是速度和力量的象征。
倒是他会喜欢的款。
温遇不太意外。
定位周围也就这一个人,外面温度实在太高,温遇没再磨蹭,拉着行李箱就往他的方向走。
似乎是余光瞥到她,谢闻颂戴着渔夫帽的脑袋抬起,随手将手机插入工装裤口袋。
裤兜外面露出一小截挂坠,几颗塑料水晶,看上去倒像是买什么随手附带的赠品,温遇看见觉得眼熟,没深想。
天气这么热,谢闻颂像是一点也感觉不到,面庞冷白,视线像徘徊在零度线上将化不化的冰块,还透着股从小养到大的,和陌生人与生俱来的隔阂感。
和他对视,莫名有种消暑作用。
老远就看见某只被太阳晒得发蔫的小兔子走来,谢闻颂正要上前一步将温遇的行李箱接过,就见她面朝自己吐出句——
“谢闻颂,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国外整容了?”
“?”
去接把手的动作僵在那,谢闻颂指尖绕了个圈秒速收回手,盯着她:“你说什么?”
这句反问肯定不是没听清。
因为温遇很敏锐捕捉到谢闻颂语气里的危险。
意识到这话冒出得有点太快,温遇抿了下嘴,视线绕过心虚重新定格在对面人的脸上。
渔夫帽的软边帽檐上洒落细小碎光,站在她眼前的人撩起眼皮正看着她,这么热的天,他脸上一滴汗都没有。
见温遇不说话,谢闻颂瞥了眼她的行李箱,放在身侧的手仍然没有要伸出的意思,慢悠悠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有种你不好好回答今天就在这耗着的架势。
“没说什么。”温遇双手把行李箱竖起的扶手往他那边推了推,堆起个甜度满分的笑容,“我们走吧。”
一般她这样笑,谢闻颂都不会怎么计较。
今天自然也是一样,温遇大喇喇地拍过老虎屁股仍旧表现坦然,行李箱被谢闻颂放在车里,她则扯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门刚开一个小口的时候,里面的冷气就扑了她满脸。
胀热的脸颊一下子回归正常温度。
刚系好安全带,温遇撅起嘴吹了吹额前刘海的功夫,从旁边伸过来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