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雨来得晚了些,势头却猛。
混战终于结束,几人急匆匆寻找避雨的地点。
毕舸已经跑出去一截,突然又折回头,贼兮兮地冲他们努嘴,说:“看那边看那边。”
一辆马车自不远处驶来,下来一个脸生的学子。
“谁啊?”满燕问。
毕舸一撞他的胳膊,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满燕一头雾水,看向满鱼,说:“你认识吗?”
“你还问他,上次有人去你家说媒……”
满鱼立刻震撼道:“男的!”
他仿佛遭受了极大的欺骗,怒视满燕,说:“我就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就是拿来骗我的,天天说不行不行的,人家都上门说媒了!”
满燕一脸迷惑,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忙说:“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他转过身,一把抓住毕舸的胳膊,连晃几下,“你赶紧解释!你刚刚是胡说八道的!”
满鱼抱着手臂看他们,说:“串通都要当着我的面吗?”
毕舸两边看了看,立刻使用了十分怪异的腔调:“哎呀,这当然不可能了!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
“不可能”和“开玩笑”这几个字被他咬得很重。
满鱼心说,当着我的面就这样,私底下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越想越来气,满鱼一转身,快步跑走了。
满燕还揪着毕舸的衣领来回摇晃,怒斥他胡说八道的罪行。
毕舸颤颤巍巍指了指,好心提醒他,可是满燕不领情。
等他终于肯回头,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沿着湖边找了一圈,时常喂鱼的鱼池也找过了,还是没见到人。
满燕漫无目的地转了好一会儿,转念一想,正是吃午饭的时辰了。
拐进一条小巷子,循着酒香看见一张酒幌。
有个人站在屋檐下躲雨,头发湿漉漉的,远远看见他,一转身就消失在拐角处。
没过多久,两个人在湖边绽放的牡丹花丛碰面了。
满燕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热得烫手的红豆糯米糕。
满鱼接过来,把藏在怀里的春饼分给他一块。
俩人在湖边坐下,满燕侧过头看他,说:“你这个月的零用钱不是前两天就用完了吗?你怎么买的春饼?”
“还有六文钱,刚好够买两块春饼。”
满燕吃掉了他的最后三文钱,说:“算得很清楚,却不规划,后面还有好几天呢。”
满鱼不回答,只有一声冷哼。
“你又哼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吧。”
满鱼开始吃粘嘴的糯米糕,不甚清楚地说道:“你也不用说什么,以后你要和别人成家,我当然不能再花你的钱了。”
满燕动静很大地噌地一声转过来,看着他说:“那一定是个误会,再说了,毕舸那张嘴,他能说出什么好话啊,你怎么就非要信他不信我?”
“你又怪上我了?”满鱼停止了啃食,怒道,“你嘴巴里就没有几句好听的话,我说什么你都觉得不对。”
满燕立刻就要站起来喊冤,“我什么时候这样了?除了……那件事,我什么时候说你不对了?”
糯米糕的芯子很烫,满鱼忙着吵嘴,一不注意咬了一口烫嘴的芯子,嘶嘶了半天,猛地转到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