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坐在病床旁,看着面无血色的中年女人,又看了眼她的身上的各种管线接着的仪器。
想到主任说的劳累过度诱发,他不能告诉时绥,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得知消息得多么悲痛欲绝和自责。
许久后他看着中年男人问道:“非直系亲属可以签字吗?”
“病人授权之后可以,但是得相对应承担很多风险以及法律责任……”
沈让攥紧了手,他来签字是最好的,如果杨琴没事,那皆大欢喜。
如果出了事,时绥可以怪在他身上,哪怕她会因此恨他,也好过她自责一辈子。
第二日杨琴终于清醒过来,沈让又中断了会议匆匆赶过去。
“小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杨琴微微睁开眼,眼前的男人一脸担忧,她看清来人后,第一句话是:“绥绥还不知道吧?别告诉她。”
“我现在感觉还可以。”
沈让哑着声解释:“她还不知道,但小姨你这次要做手术而且风险很高,得签各种同意书。”
杨琴听到她还不知道,心口松了一分,仔细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对方似乎身体状况也不太好,脸色煞白眼中通红眼下泛青。
她重重吸了下鼻子,覆盖着口唇的氧气罩让她好受点。
声音很轻,“小沈,你知道绥绥这孩子的性格,她要是知道我……旅游回来后病发,肯定会怪到自己身上。”
沈让浑身一紧,他当然知道,他也不想见到她痛苦的模样。
杨琴看着男人有些痛苦的表情,许久后问了出来:“小沈,你愿不愿意……替我签字。”
她也知道这很过分,把时绥所应该承担的东西全转接到他身上。
她看着男人眼神黯淡下来,闭上了眼睛等待他的回答,直到她似乎又要昏睡过去才听见一声极度沙哑的,“小姨,我可以替你签字。”
“好孩子,谢谢你。”
第三天,杨琴精神状况好了许多,签了授权书以及手术同意书,为了保险起见,沈让仍旧也签了一份。
手术定在一周后。
他看着交到医护手上的那叠文件,心口越发沉重,“小姨,你手机密码是什么?我想着给绥绥用你的名义发点信息让她安心。”
这几天他让华万工作人员和时绥那边说海岛游又延长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得做多点。
杨琴露出一抹笑来,“小沈你考虑得真最周全,我密码是六个0。”
她打开vx清了清嗓子,“我先给她发条语音。”
“绥绥,我还没玩够~先不回去了。”杨琴点开语音放到耳边又听了下自己的声音,见没什么问题后才递过男人。
“如果我有什么万一,你能替我照顾绥绥吗?”
沈让刚碰到那部手机,闻言心尖微涩,“小姨,你不会有事的,我给你请了国内有名的几名专家来参与你的手术,要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