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刚到机场,后天一早回来。”
祝卿安盯着电视屏幕里流泻出的流光溢彩的画面,任凭那些光晕河水般自脸上流过。
她几乎是下意识“嗯”了一声,因为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而后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还在和顾墨迟通话,解释道:“刚刚在路上,没看手机,漏掉你的电话了。”
顾墨迟眉头微皱,显然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舒服?”他问。
祝卿安眨了眨有些僵硬的眸子,有种情绪一下子被看穿的讶异。
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揉了揉自己的喉咙,假意清嗓,下意识回绝:“没有啊。”
但如果仔细听的话,她就会知道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些鼻音。
那是被人看穿脆弱那一刻的逞强。
男人语调低低缓缓,又似乎很笃定,“那怎么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
祝卿安也想像其他女孩儿一样,在感到被关心的那一刻任性撒娇,无理取闹,可是在她的成长过程中,又好像从来没有那个可以把她捧在手心上的人,所以她得懂事,不能说痛。
所以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胆怯,是怕袒露后未知的回应,也怕被人关心,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关心。
于是故作坚强的岔开话题,“没有。”沉默了须臾,低下头缓缓呜哝道:“生理期。”
顾墨迟没有迟疑,反而反问道:“这个月提前了?”
“……啊?”祝卿安愣了一瞬。
“上个月底回来的时候不是才刚结束吗?”
祝卿安脸颊刹时变红,除了害羞,也不知道是因为撒谎差点被发现,还是意外顾墨迟竟然记着自己的生理期。
“……啊,提……”随后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可能最近因为工作,熬夜熬的有点多,所以就……提前了。”
“疼吗?”
“还好……不怎么疼。”
祝卿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变得像匹诺曹一样。
话音落地,她隐约好像听到两声低笑,隔着无可触摸的电波萦绕在耳侧。
“生气了?”男人哑着嗓音问。
祝卿安不明所以,但声音挠的人心里发痒,不妨碍她耳廓泛红,葱白的指尖纠着抱枕,不自觉被他牵着走,缓缓道:”生什么气?”
男人慢条斯理,主动认错,“是我工作安排的太紧了。”
祝卿安整个人埋在沙发里,闷闷道:“又不是你安排的……”
但转念想起他是甲方,所有的工作任务和时间节点其实说到底还是他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