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搭上门锁,却响起操作错误的机械声。
第二次,她冷着脸,手上使了劲儿,照旧打不开。
第三回,她遏制住因恼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腔,又抹了一次密码锁。
仍旧一动不动。
屋里亮着灯、大门紧闭,
他用在她身上的手段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
小时候考试成绩下来,他不满意,有标准成绩的数学竟然不能考满分,就把她的书包用力丢出门外。
年级排名出来,竟然被两个人超过,她又被关在门外,楼梯间的瓷砖冰冷刺骨,她就那么硬生生的忍了一整晚。
……
刚想敲门,外套里的手机震动,她拿出来,是陈立南的电话。
电子锁的声音他在屋子里不可能听不到,但就是一扇铁门把她锁在外面,开门见山的问:“看到外面的行李了吗?”
语气冷漠至极,仿佛不是问她,而只是下达通知。
以前她只是个孩子,天然害怕和养育者分离,数次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觉得天都要塌了。
与被抛弃的不安全感如影随形的,还有为了逃避分离而下意识讨好对方的本能。
但这一次除了愤怒,她竟然还有些想笑。
懒得去满足他那虚伪的掌控欲,看着走廊里刺白的灯光,冷着脸问:“你什么意思?”
那人也不在乎祝卿安的回答是什么,只自顾自的说:“你都要结婚了,总不能再问家里要钱。”
祝卿安心里冷笑一声——家里?
他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她从小到大的学费哪次不需要低头忍受辱骂。
那人偏偏还真能顺着拙劣的演技继续演下去,“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天气冷,我身体不舒服,就不送你了。”
说完不等回复就匆匆挂了电话。
祝卿安看了一眼被挂断的界面,手机屏幕熄灭。
这通电话只是为了赶她早点去顾家而已。
最好再主动脱了衣服爬上顾墨迟的床。
走廊里的感应灯熄灭,陷入一片死寂,她闭着眼,无名的情绪湮没于魆魆漩涡。
真是病态,令人窒息。
从小便在她面前贬低所有远离市场竞争的家庭主妇的是他;
眼巴巴等着她嫁人的也是他。
手机再次震动,祝卿安收到一条信息。
是林阿姨。
她说【厚衣服阿姨给你装在袋子里了,记得穿上,别冻感冒】
她从手机里抬眸,恍惚间好像听到门内的争吵。
她抿了抿嘴,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阿姨,这个人没救的】
林阿姨几乎经受了和祝母一样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