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天实在放纵,那一杯蛋奶酒一点也不走常规路,威力不小,第二天,叶淅直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他醒过来也困困的,盯着天花板想了好一会儿这是哪儿,用了两分钟才回忆起来这是柏樾家里。
柏樾家……
叶淅生锈的大脑转动起来,啊对,他昨天跟柏樾圣诞节一起约会了,他还跟柏樾互送了圣诞礼物,两个人一起回家,跟情侣一样亲密甜蜜。
叶淅的嘴角几乎已经要自动上扬起来,眼睛也亮亮的,露出一点被美好回忆照耀过的光彩。
但是这个笑容根本没有成形,就迅速僵硬在了脸上。
他跟柏樾手牵手一起回了家,这确实没问题。
但是然后呢,进了家门,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模糊的碎片后知后觉地浮现在叶淅的脑海里。
他昨天醉酒了,但是又没完全断片,还记得一些零碎的细节。
比如他如何扯坏了自己的毛衣。
又比如他怎么坐在了柏樾的腿上,非要别人看着他,不看就闹。
再比如……当着柏樾的面豪放地踹掉了牛仔裤,还得意地对柏樾眨眼。
晴天霹雳。
天都塌了。
没救了。
这三句话轮番在叶淅脑海里出现。
叶淅蹭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苍白,鸟窝头完全没有梳理过,乱糟糟地蓬在头上,嘴唇轻轻地哆嗦着。
叶淅想,他虽然没有完整的记忆,但光是这些细枝末节,已经足够他跳楼一万次。
而他越是回忆,就越是瞳孔地震。
……
他还干了什么来着,好像该还搂着柏樾的脖子唱歌。
柏樾不听还不行。
给他换睡衣他也不老实,总想把睡袍踹地上。
他颤颤巍巍地掀开被子,只看了一眼,就更加心如死灰。
很显然,柏樾昨天面对一个光溜溜耍酒疯的他也很棘手,只能给他裹了一个长款睡袍就塞进了被子里。
现在一夜过去,这件睡袍已经皱巴巴得不像样,几乎不能算穿在身上。
“……”
叶淅痛苦绝望地闭上了眼,颓然地把脸埋在了被子里。
他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连无力的哼哼都很难发出。
他不敢相信,自己都给干了什么啊。
他在自己的男神,crush,心上人,外加兄长,柏樾面前。
都干了点什么事情。
叶淅痛苦地揪了揪头发,只觉得他现在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
他简直不敢想柏樾昨天到底是以什么心情面对他的。
他现在有点断片,根本回忆不起柏樾的表情。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
叶淅越想越后怕,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坐在暖融融的屋子里,却觉得身上都要冒冷汗了。
而也就是这时候,客房外传来轻轻地扣门声。
声音并不大,与其说是在喊人起床,不如更像说在试探。
同一时响起的还有柏樾温柔的声音:“叶淅,你起床了吗?”
起床了吗?
没有。
已经打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永久安静地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