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人认真回忆了下,“他好像不准备管小少爷。” “覃辞愧受伤之后他看上去很平淡,全程没有安慰过小少爷,最近饭点也没再像之前那样给小少爷准备菜品,做完饭后就直接带回了三楼。” 俞柯狄若有所思:“不愧是暴君,对自己的未婚夫都能做到程度。” 他们都知道这段时间小少爷为了照顾覃辞愧,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客房里。 覃辞愧所处的客房在二楼,而卫厉宥在别墅时只会出现在大厅和三楼,和小少爷可以说是毫无交集。 “那我们……”有人试探出声,带有野心的视线,落在俞柯狄手中的火光上。 俞柯狄站起身走到窗边,断掉的那条腿用金属做了个简易的支撑藏在裤腿里,直立不动时,看上去跟正常人无异,但到底是断了的。 俞柯狄深深地记住了那几天非人的折磨。 他以为他会怀着怨恨就此死去,但没想到变异怪物带来的感染和高烧没有让他丧命,反而让他觉醒了异能。 他背对二人,想到让他们落到如此地步的物资,神情阴沉:“那我们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 覃辞愧不在,没人照顾,小少爷被迫进入了生存支线。 “唉。” 许玉潋扒拉着面前的米饭,小脸发愁。 在末世里开始学着自己照顾自己,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不管是收集食材还是处理食材,听上去都不该是他做的,这些也就算了,他每天还得抽时间偷偷摸摸给覃辞愧用异能。 工作量好大。 好在覃辞愧之前留下的食物还够他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许玉潋 视线对上的那刻,看着俞柯狄手中跳跃示威的火焰,许玉潋就清楚知道,这几人来者不善。 “小少爷,储物室钥匙在哪?” 其中一人紧逼了上来,并不打算在这过程里浪费时间,问得很直接,大有你不告诉我我就要动手的态度。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许玉潋后退半步,背后的门却被人忽然关上。 俞柯狄笑了笑,手上的火焰抛进个像灯笼的玩意里,递给了许玉潋。 白色纸面透着摇动的光线,温度恰到好处,捧在手里能适当驱走二楼阴暗的寒意。 异能者的示威或许都是这样。 许玉潋唇线紧抿,没有因为俞柯狄展露出异能表现得过分恐惧,“你们这是要抢了?” 俞柯狄面上的笑容停滞了瞬,指节下意识敲击桌面,“合理利用资源的事,说抢未免有些太难听了,来找你,也是因为我们好心想要保护你。” “现在外面这么乱,这里随时会有怪物入侵。物资缺乏,不吃饱哪里会有力气对付怪物。” 许玉潋看着几人虎视眈眈的模样,手心出了汗。 小少爷是性格傲气了些,从前懒得去和这些人勾心斗角,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他的少爷身份不只是身份,还有家族熏陶的气质与学识。 在骤然失去覃辞愧的情况下,他依旧能快速采取治疗对方的办法,怎么可能看不出这些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被人胁迫的弱小感让许玉潋内心愤怒,更多的是无力。 他清楚以自己的水平,在这几人手上讨不到好。 纤长的眼睫颤了颤,许玉潋平静道:“地下储物室没有物资。” 几人明显不相信他的话。 “这种时候还骗人就有点没意思了吧小少爷?” “我们原本是想好好跟你谈谈的。” 许玉潋眼神焦点落在床上沉睡的人身上,思考之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说:“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找。” 他们当然是不信。 哪怕打开发现空无一物,仍是怀疑许玉潋是不是和覃辞愧提前把东西藏了起来。 几回下来男人们也有些烦躁了。 俞柯狄率先发难,抓住许玉潋的手逼问:“你就不能听话点吗,现在除了我们还有谁会管你。东西到底放到哪去了?” “覃辞愧死了,卫厉宥那人就是个疯子,你觉得还有什么比跟我们在一起更好的选择!” 许玉潋让他吼得脸都白了点,但这次他没有再后退。 他知道男人说的是事实,但他也不想选对方。事实上,就算自己死在这里那又怎么样。 家中数十年的教导,覃辞愧从小到大护着他的初衷,没有任何一个是为了让他来当个任人欺辱的笨蛋。 他发愣了几秒,嘴唇紧咬,看上去就是呆站在原地,浅色的眸子颤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俞柯狄顿住,松了点力。 青年被抓住的那节手腕已经磨出了粉。 “我不是故意……” 他刚想道歉,面前的人忽然瞪向了他。 许玉潋挣开那只手,“你就是故意的!” 他恨恨说道:“欺负我没有异能吗?懦弱无能的废物才会像你这样把一切怪到别人身上!” 因为愤怒,青年漂亮的眉眼紧凝着,倔强地抓紧拳头,奋力挥出一拳砸在俞柯狄脸侧。 “不就是物资吗,你以为谁都需要像你一样去抢别人的,谁都像你靠自己根本活不下去吗?” 小少爷很少跟人打架,没经验,那个姿势受力不好,这么一拳,俞柯狄痛不痛不知道,他透白的手指,关节处全红了起来。 光线不算明亮的地下室,许玉潋其实看不太清,只隐约看见俞柯狄被他打得偏过头去,喉结滚动。 但这不影响他继续破罐破摔。 “觉得我没了覃辞愧就活不了是吗?” 许玉潋怒视三人,闪烁着水光的眼眸璀璨无比,带着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冲动,“好啊,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弄死我。” 另外两个人早就被他突然的爆发惊住。 看着俞柯狄脸上被揍出来的红印子,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俞柯狄对于他那条断腿操控得还不算自如,瘸着腿,受力踉跄几步的动作让他做得格外狼狈。 他勉强站住,用手擦过脸侧。 火辣的一阵疼痛传来,随之而来的却不是愤怒,末世之后,俞柯狄已经很少能体会到这么鲜活的情绪,几乎让他浑身血液跟着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