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潋咬住唇瓣不再多想,整个人猫儿似地蜷缩在了草丛里。 圆润的眼眸半睁着,透过那些草叶的缝隙,窥向黑暗中摇曳的花瓣。 但距离昨天光点出现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眼前的环境也丝毫没有变化,许玉潋有些挫败地垂下眼。 随后,许玉潋心脏猛地停跳了一拍。 极为陌生的触感覆上了他的身后,紧紧地贴合着他。 散发着寒气的呼吸落在脖颈处,激起一片细密的绒毛竖起。 有人在许玉潋不知道的时候,站在他的身边,贴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而现在对方失去了隐藏的耐心,正毫不掩饰地用手挟抱住了他。 “好香。” 不含任何情感的话语,一字一顿,声音沙哑缓慢得像是在水中泡得生锈的录音机。 明明是正常说话的音量,听在许玉潋的耳里,却如炸雷般骇人。 偏偏那道声音的主人犹觉不够。 带着潮意的手缓缓地落在了青年身上。 单薄衬衫都染上河水的湿意,许玉潋好似夏日的溺水者,明知生机近在咫尺,却依旧无法动弹。 充满着难言含义的触碰,怪异声音的主人在黑夜里桎梏着许玉潋,试探的动作仍在继续。 那道声音说:“好薄。” 包裹着寒气的指腹细细探查着青年与他相似却完全不同的身体。 指腹攀爬一般,节节攀升的水痕附着在青年细腻得恍若白玉的皮肤上,带着寒气,每秒都令他害怕得颤栗。 许玉潋浑身像灌了铅,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属于动物的直觉令他感到了无法抑制的绝望,汗毛直立。 尖锐指甲戳上许玉潋柔软脆弱的皮肤。 冰冷,隐隐的刺痛,带着河水腥气缠绕在他的喉间。 呼吸急促,许玉潋明白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就能够让他鲜血淋漓。 但对方并没有那样做。 只是轻而又轻地打了个圈,似乎在评判什么。 还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 极度的崩溃已经无法再支撑青年的站立。 眼睫和手指都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胸腔快速起伏,心脏在停跳后陷入了超过正常时刻的速度。 他颤着眼睫,在被身后的东西搀扶着,用于控制着生命体征的心口忽然一凉时,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不妙,崩溃地呜咽出声。 “不要、不要吃我……” …… 白天时的游戏积分已经出了结果。 五位嘉宾中排名前四位需要在今晚进行合宿,同时这也是明天约会日的分组。 由于无人主动选择,除了倒数的喻期初,其他四位红蓝方随机分成了两组。 谢锐泽被分到和红一同一间房,他本来就不打算听从节目组的安排,烦得要死,结果回房间拿洗漱用品的时候,恰好看见黎阳煦正在铺两人的床。 疯了。 他头也没回地跑到许玉潋的住处,敲门声急促响起。 许玉潋没有 暖黄光线隔着素白的灯罩落下,融去了窗外那点令人不安的浓稠黑暗。 不算宽敞的室内,黎阳煦和谢锐泽二人站在一块,几乎把床边的范围全部堵住。 虽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样类似于保护的站位,多少让被吓到的小蝴蝶没那么害怕了。 刚刚听见了黎阳煦敲门时说的话,许玉潋抿着唇,根本没分清楚情况,呆呆地感叹:“原来你们今晚还有合宿活动呀。” 谢锐泽不接话,转身端着杯温水喂到他的嘴边,“先喝点水。”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许玉潋揉了下脸,回想起刚刚自己做的那些事,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着这个姿势微微仰头含住了杯沿。 饱满唇瓣在玻璃杯下印出果冻质地的淡淡粉意,透过晃动的清水与热腾雾气,隐隐可见湿软的舌尖探出,又立刻怯怯藏入了娇嫩的口腔中。 等他喝完,谢锐泽忽地用指尖碰了下他发红的眼尾。 随后并未收回,反而继续下滑,在许玉潋抬眼看来时,轻柔地擦拭过他唇角处余留的水渍。 “合宿是随机的。” “嗯?” “我没想和他合宿。” 许玉潋不知道谢锐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他今天很多活动都不在现场,没什么发言权。 顶着哭得乱糟糟的小脸抬头看了谢锐泽一眼,他闷闷地‘哦’了声。 更像在生气了。 两个男人神色都有些慌张。 “既然谢老师不稀罕合宿房间的条件,不如让潋潋和我住。潋潋怕黑,和我在一起晚上起夜还有个照应,睡得也更舒服。” 黎阳煦毫不在意自己当着别人面截胡的行为是不是有失风度。 他今晚和许玉潋聊过之后,就不准备错过这个机会。 这处屋子不算新,老式的平房加上个竹篱笆围绕起的小院,纸糊了半面的旧窗棂被风吹得鼓起,偏僻又简陋。 内里卧室空间狭小,容纳三人不过是恰恰好。 比村上其他的屋子确实要好上一些,但还是比不过谢锐泽他们今日合宿的那个房子。 按理来说,没有哪个嘉宾会愿意来这里挤。 可考虑到那个正坐在床上仍处于状况外的屋主人,这事便得另当别论了。 那样的纯然漂亮的小男生,放在什么地方都会有大把的人追求。 别说是住个破屋子了,哪怕是全部身家交出去,把人捧着哄着只是为了让对方看自己一眼都乐意至极。 自认为对感情不感兴趣的他都会这样想,更何况谢锐泽这种毛头小子。 黎阳煦觉得谢锐泽这人太装。 “什么时候黎老师还兼职上了拍摄指导。”谢锐泽把水杯放在一旁,表情有点说不出的烦躁,“我的跟拍还轮不到你来照顾吧。” “而且我今晚就是来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