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一样么!”盛父抖了两下报纸,厉声训斥,“当着小辈的面自然不让你们烦心,私下不知道有多操劳!庭樾他妈走了,他爸又是那个德行,他的事秦家不管谁管?”
“你要能像你两个哥哥一样懂事有出息,你老子我也不乐意管你!可你放着家里生意不做,偏偏跑到娱乐圈和明星混一起!我告诉你,赶紧趁早把婚结了,省得哪天带回来个不像样什么模特戏子,把咱老盛家的脸丢尽了!”
盛母心疼地护起食来,“说这些干什么!老封建,娱乐圈怎么了?小泽喜欢什么就做什么。”
“再说了,现在有钱人都想把孩子往娱乐圈送,你知道有多少人找我走后门吗?咱家小泽那可是金牌制片人!”
“那是,老妈我太爱你了!”
他嘻嘻哈哈地抱着人亲了口,“吃好了,我去换衣服!”
“给我穿正式点!”妇人朝他背影喊,“齐家闺女要去看画展!”
“知道了!”
盛父搁下茶杯,摇头叹气,“慈母多败儿啊。”
盛母剜他一眼,“厥词!庭樾有出息吧?人亲妈不慈爱?”
男人顿,与夫人对视一眼,半晌惋惜,“秦素她就是太慈爱了。”
……
周末的精艺坊很静。
虽然停了不久的雨又淅沥沥下起来,但门窗关的严实,透进来的沙沙声反而衬得里外更幽了。
明婳坐在工作台前,用珍珠和珊瑚穿成金凤口衔的珍珠串流苏。
同样的金凤已经做好两只了,等完成剩下的三只,便可将其组装到连环网纹状的凤钿上。
堆叠在楠木桌上的金线、珍珠、绿松石和红珊瑚繁杂地叫人眼花缭乱。
而女人人是冷静的,手也是冷静的。眉心微蹙,眼神专注,对照图纸不厌其烦地排列校对,一丝不苟的神态在窗外雨幕的洗刷下显得格外清冷圣洁。
终于,她用钳子将串好的流苏牢牢掐进叩头里,第三只金凤完成了。
她肩背一松,舒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工具,起身缓缓伸了伸筋骨。
秋雨琳琅。虽然临近正午,可外头的光和清晨一样寂寥忧愁。
明婳端着杯子走出去,在钿霜斋漆红的廊柱下赏雨。斜雨洒进来,将女人玲珑的身躯笼上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水雾若有似无,明明感觉湿漉漉的,可抬手摸到的却是干燥滑腻的肌肤。
雨锁清梦,芭蕉芙蓉。
黄叶青苔归路。
她忽然意识到这种湿漉漉的感觉是什么了——
大概像诗人在雨巷中相逢了那位丁香般结着愁怨的姑娘。
然而她遇见的又不是姑娘。
商庭樾预备出发前,两人在衣帽间吻了许久。不记得是谁先主动的,只知道分开时艰难得要命,明婳第一次体会到“胶着”这个词的含义……
哪里都湿漉漉的。
叮!
微信终于收到他报平安的消息。
【到了。】言简意赅。
女人抿唇,回:【吃饭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