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他顿了顿,从中抽出一份交给来人,“有一份假的。喏,这个隐形人投资入股协议。哪有什么人入股啊,您分明欺负董事会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出这是伪造的。”
伪造合同?!操!还有什么是这父子俩不敢做的!
会议室顿时喊打喊杀。
商庭樾于哄闹中起身,散漫地踱至老人身边,俯耳用很轻的声音道,“难以置信是吗?你以盛天集团的名义向银行贷的款项,我以公司财力还了。所以只要确保你动了这款保证金,我便立刻报警。”
“父亲,现在您一无所有了。余生就在牢里向我母亲忏悔吧!”
“逆子!你这个逆子!”
商徽瞪大眼睛,疯了似的扑过来撕扯。然后就被警察拖着往外走,和商芮粼一起,狼狈不堪,像极了两条丧家之犬,“你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使出这种手段,也不怕天打雷劈吗?你会有报应的!我等着!我等着……”
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在弥漫而来的黑夜里。
这是属于背叛者的、永恒的黑夜。
而活在阳光下的人,终究能等到黎明。那时长风沛雨,橙黄橘绿,天地间将充斥生的豪情……
转眼九月,白露。
婳柔坊笼罩在潇潇细雨中。
明婳撑伞,路过葱茏的天井,走出后院的角门。见熟悉的身影站在熟悉的窄巷里,面对她,一如两年前那般高大英俊、气质矜贵。
也能发现不同。比如眉眼更温柔了,唇畔挂着浅浅笑意。隔着朦胧雨雾,不真实得像来自天外的人。
奇了怪了。
又不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心怎么砰砰砰地跳个没完。
真没出息。
“盛天集团百废待兴,商老板几天不回家了,今儿怎么有空到我婳柔坊来了?”
“带你去个地方。”
“你说去我就去呀?”
他“嘶”了声,偏头笑得慵懒。
“你可以选择跟我手牵手去,还是我抱着你去。”
“……”
“背可以吗?”
“可以。”
约莫一小时,迈巴赫停在郊野一处风景秀丽的陵园外。
两人下车,共撑一把伞,手紧紧牵一起,沿着蜿蜒山路慢慢地走。
“外婆说你很少来看秦素阿姨。今天不过年不过节,为什么来这?”
“商徽判了。”男人沉静地叙述,同时留心脚下台阶,防止她雨滑摔倒。
“15年,足够他牢底坐穿。从前我不敢,也没脸来。今天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请求母亲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