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公司的事。你想听,我回来说给你听。但你现在脸色不好,应该是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至于下午和明天的拍摄,盛祁泽会替我全程盯着。你放心。”
她垂眸,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不知道自己介意什么,或者干脆说,怀疑。可无论介意还是怀疑,都不该赋予在他们这段什么都不是的关系里。
就像他那天说的,合约是合约,感情是感情。做情人就该允许对方怀念第三人、第四人。
他似乎明白了所谓失控不过是“男人的劣根性”。不满足,天王老子来抢都要争一争。满足了,索然无味,便没必要执着下去。
可自己于此刻表现出的极度敏感和紧张,又能定义成什么?
女人的劣根性?或许男女生来喜欢占有,无关爱情。
她从他身上坐起来,唇畔恢复往日的澹然的弧度。
“你去吧,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
男人看出端倪,“你在不高兴?”
“我为什么不高兴?”
她反问。
商庭樾眉越拧越深,“你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告诉我你不高兴。”
“明婳,我觉得你是个直来直去有话就说的人。如果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你告诉我。我不喜欢临分别了彼此还带着情绪!”
明明上车前,他想的是好好跟她相处一会的。
不做什么,就抱抱她,亲一亲。因为心头涌起的那股强烈的不舍,令他没分开就有了思念的感觉。
明婳红唇翕合,说不出什么。
只恍惚觉得心在害怕。
害怕贪婪、嫉妒、偏执……各种不好的东西依附灵魂生根发芽。控制自己、腐蚀自己,像怨妇似的询问他的行程,窥探他的隐私……
她不觉得自己是这样卑鄙的人。
于是抬眸。手心掐出血来,唇边却弯出了个笑,“你好多废话。”
和以往相同的撒娇语气。但气息很冰,很冷。
“我就是累了。”
“真的?”
她不说话了。挪开视线,静静凝望路过的风景。
……
下午,拍摄继续。场景换至手艺坊一坊,詹雨佳手下的工人特意腾挪出一个车间供录制使用。
车间此时阳光通透,桂香浓郁。光线透过花窗洒到人脸上,每张面孔笑意盈盈的——
冷面阎罗一走,空气都自由了。
“花丝镶嵌起源于商周,因其制作工艺的复杂繁琐被誉为燕京八绝之首。”
“经过上午的「探索寻访」,相信嘉宾和观众朋友们都深刻体会了这项古老工艺的巧夺天工。有没有手痒想试试的?!”
场边导演抛出楔子。
“我我我!”何言臻和陆筝争着举手,最为活络。
周奎也笑,“看了那尊金瓯永固杯的复制品,我算是明白为什么说花丝镶嵌堪称我国传统金银制作工艺中的绝技了。反正我想拜师。但我这把年纪……”
“明老板,您直说收我犯不犯天条吧!”
众人大笑。
导演继续问,“星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