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但冷殊源上大学後改变很大,人开朗起来之後,自然而然就承担了开展话题的那方。
不久前,他自己买了辆浮夸的重型机车,载着卫喜在学校和地铁站之间穿梭,没再借同学的。
卫喜第一次见到那辆车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当年做的那个名字测试,就像某种预言,准的可怕。
【卫喜】
【凶器丶礼物
和所有好吃的东西】
她确实是一种凶器。
破坏身边所有人人生轨道的凶器。
无论是苗玉丶还是主动帮助她的冷殊源,最终,都会被她吞没。
……
时间进入十二月。
又是一年年末。
天气一干燥,卫喜的手准时准点开始起皮。
她说话不如之前流畅。
自己明显能感觉到,发音开始困难。
这是渐冻症早期的普遍症状,吃什麽药都难见效。
所以,卫喜的话也比之前更少,在哪里都是一副沉默寡言模样。
也因此,在苗玉抓着她的手教训丶让她别抓破的时候,她没办法再嘴犟,只能默不作声任由念叨。
“……哎,你这孩子,真是个死脑筋的犟种。怎麽说不听呢。”
苗玉给卫喜涂完护手霜,抛出最後一句陈词老调作为总结。
但她并没有马上放开卫喜。
而是又捏了捏她的手臂和肩膀。
卫喜已经瘦得没法更瘦,身上肌肉一点点在萎缩。隔着衣服,捏起来还是干巴巴的,没什麽弹性。
幸好,现在天气冷,大家都穿得多,裹得严严实实。
连每天同进同出的边棠都没发现什麽异常。
苗玉轻轻捏了几下,眼眶开始湿润,连忙低下头,收回手,丢下一句“准备吃饭”,匆匆转身回厨房。
“……”
卫喜抿了抿唇,兀自进了里间卧室。
早先苗玉就说要把客厅改回卧室,到这会儿,赶在新一年到来之前,总算是和房东商议好,让她们丢掉破沙发,自费买了个小钢架床。
卫喜常住学校,周末才回家,还是她睡外间。
等到之後,如果有什麽需要,母女俩可以再换房间。
但外间没什麽地方放东西。
卫喜留在家里那些零碎还在里间。
她走进房间,发现苗玉在搞大扫除,把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摊在地上。
应该是还没整理完,就去做饭了。
思及此,卫喜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先把自己的东西全都重新归置好,拖到一边。
“哒。”
空间狭小逼仄,挪箱子不注意,难免碰到旁边。
卫喜动作倏地一顿。
她感觉自己撞到了床。
好像还把什麽东西碰到了地上。
只是,尚未来得及去捡,苗玉在外面喊她:“小喜,吃饭了。快点来。今天吃你喜欢的荠菜馄饨。”
卫喜“哦”了一声,放下手边的东西,起身出门。
苗玉煮了一锅大馄饨,还蒸了两根香肠,切片放在盘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