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隔着一长段距离,看起来雾蒙蒙的,似乎还没有“紧急出口”那个绿光亮。
卫喜独自一人在这样环境中,实在免不了有点害怕。
她摸了摸手臂,循着记忆,往办公室找去。
下午,在冷殊源二叔的引荐下,卫喜和苗玉一同见到了那位专家。
专家姓邱,年纪和冷二叔差不离,也就是普通中年人模样。
邱医生每周只出半天门诊。
堪称一号难求。
看在冷二叔面子上,他在办公室见了卫喜,仔细问过几句後,又捏了捏她的小腿肚和手臂,才开单子让她去做肌电图。
不过,医院科室太多,绕来绕去,第一次来难免认不清方向。
下午是有人带着走。
现在,卫喜只能自己摸索方向。
大约找了五六分钟,她在略有些眼熟的门边停下。
这扇门是实心的,没窗户,看不见里面。
但底下缝隙里隐隐约约有光透出来,应该是有人还在里面。
停顿片刻。
卫喜蹑手蹑脚地凑过身去,将耳朵贴到门上,试图分辨办公室里的声音。
“……怎麽可能呢,邱医生,我女儿才18岁,怎麽会得这种怪病呢?”
恰好,苗玉啜泣着,在质问。
声音一点点变得凄厉,不复往日那般温婉柔和。
邱医生:“现在还不能完全确诊,血液样本已经让护士送去做专门的基因检测了。明天再做一次肌肉穿刺。”
苗玉:“我和她爸爸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没有人得过这个病的。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医生,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邱医生:“家长,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肌萎缩侧索硬化确实是比较少见的神经性疾病。但现在还没有完全确诊,你作为家长,要先保持冷静,别让小姑娘跟着一起担惊受怕的,这样也不利于她养病,你说是吧?”
“……”
办公室里面还在说些什麽。
卫喜已经默默站直了身体。
她动了动手指,想去摸手机,才发现自己保持偷听的动作太久,浑身都有些僵硬了。
稍微站了一会儿。
卫喜开始逐渐恢复知觉。
但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空调太足,她又觉得有些冷。
大脑好像生锈的齿轮,一时之间,难以转动起来思考。
现在应该做什麽?
哦。
先回病房,钻进被子里去,再说其他事。
思及此,卫喜转过身,拔腿欲走。
下一秒。
脑袋“咚”地撞上了一堵墙。
卫喜愣愣地仰起头,看向不知何时丶矗立在自己身後的“墙”。
“……冷殊源?你怎麽在这里?什麽时候来的?”
她声音很轻,潜意识里,似乎害怕里面的人听见。
冷殊源没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看向她。
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卫喜瞳孔放大,“你……”
刚冒出第一个字,冷殊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牵着她,大步往另一边走去。
转眼间,两人已经回到了明亮的病房。
卫喜自觉甩开冷殊源的桎梏,爬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