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玉的神情不像有什麽隐瞒。
卫喜知道,她实在不是个善于僞装的人。
因此,心里的大石头也跟着落下。
她闷不吭声地“唔”了一声。
显然,苗玉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说:“睡会儿吧,天马上要亮了。”
话音落下。
她又转头看向冷殊源,“你是……”
冷殊源早在苗玉过来那会儿,已经从陪床的椅子上站起身,高大身影一直安安静静地立在旁边。
听到苗玉问,他才乖乖出声作答:“阿姨,我是卫喜的小学同学和高中同学。我叫冷殊源。”
苗玉愣了愣,依旧有些不解,“高中同学?那怎麽……”
冷殊源:“我现在在同德上学,学校离这里不远。先前刚好有事给卫喜打电话,听她室t友说卫喜动不了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麽能帮忙的。”
苗玉:“噢,是这样啊。那也是麻烦你跑一趟过来了。”
眼见着苗玉似乎要说送客的话,冷殊源连忙抢先开口:“阿姨,我二叔是三院的医生,如果有什麽可以帮忙的话,您一定要告诉我。”
闻言,苗玉顿时眼睛一亮。
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她又嘱咐了卫喜一句,让她先休息。
而後,自己带着冷殊源去了急诊楼旁边的夹道。
深更半夜,门诊大楼不开,夹道上一个人也没有。
头顶的泠泠冷光,照得整条走廊苍白又明亮。
隐隐约约有消毒水气味飘来,叫人瞬间困意全无。
苗玉自己只是个家庭妇女,在海市也没什麽人脉。
刚刚在手机上试着挂了下专家号,发现最近的号已经排到三个月後。
她没办法,只得病急乱投医,将急诊医生的话转述给冷殊源。
“……医生说挂专家号,我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挂哪个科。同学,其实这些事真的不该麻烦你的,你是卫喜的同学,也还是小孩子呢。但我……”
冷殊源浑不在意地笑笑,连忙说:“阿姨没事的,我和卫喜小学就坐了五年同桌,关系很好,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您叫我冷殊源就行。稍等。”
说完,他拿出手机,飞快在屏幕上编辑了一条消息。
点击。
发送。
而後,冷殊源继续道:“我二叔现在应该还在休息,但是他一般六点左右就会醒,等他醒来给我回复,我再让他跟您说。”
苗玉忙不叠道谢:“好好好,谢谢,谢谢,麻烦你了。”
冷殊源:“不麻烦。”
冷殊源:“医生真的说没什麽问题?”
苗玉不解,“是啊,说看不出什麽。怎麽了?”
冷殊源想了想,将自己心里不详的征兆压下去,尽量客观冷静地告知苗玉道:“高三的时候,我和卫喜也是一个班的同学,她就有说过自己好像突然没力气了。”
听完,苗玉表情也免不了变得严肃几分。
她静静思忖片刻,朝着冷殊源勉力笑了笑,“……等查完再看吧。我们先回去,要不然小喜一直看不到人,该害怕了。”
……
天微微亮时,冷殊源的二叔给他回了消息。
冷殊源怕打字说不清,干脆直接打电话过去,详细地将卫喜的情况丶以及之前的症状告诉他二叔。
电话那端,中年男人并未推辞小辈的托请。
他认真想了一下,给冷殊源答复:“具体情况我也要找几个同事问问,你先让你同学转到三院来。”
冷殊源二叔不是他同苗玉说的那样,只是三院的普通医生,在医院稍微有点关系。
他是三院的副院长,主刀过非常多大型手术。
不仅如此,人还是旦大的教授,在业内很有名气。
不过,二叔他人在外科,卫喜这个情况,明显专业不对口,还是得卖面子托人来看。
有冷殊源二叔帮忙,当天下午,卫喜睡醒後,苗玉已经帮她办好转院手续。
效率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