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颠簸且漫长,沈蓓骑马走在最前面领队,快马加鞭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暗,准备在途中的一处县城歇脚。
是夜,冷风瑟瑟。绕西的天气比京都凉了不少,入夜之后更是。
沈蓓一行人佯装成远行的商队,在一家客栈落了脚。
“皇太女。”早上遇到周延的女兵叫住了沈蓓,“皇太女,那位公子该如何安顿?”
她不知道周延的名字,只能称他为公子。
沈蓓秀眉微蹙,语气疑惑,“公子?”
那女兵见沈蓓这副模样,心里暗叫不好,把今天早上和周延的对话如实说出,每多说一句,沈蓓的脸色就沉一分。
“你下去休息吧,明日还要继续赶路。”沈蓓对士兵的话不置可否,表情不太好看。
“是。”
沈蓓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吐了口气,又妥协似的,说:“你订房的时候,有帮他单独订一间吗?”
女兵回头,“回皇太女的话,有的。”
“他在哪一间?”
周延今天骑着马一直跟在队伍后面,他从来没有骑马走过这么远的路,再加上身上有旧伤,觉得有些许吃不消。
他脱下了铠甲,扒开衣服,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伤口果然裂开了。
他今天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没有自己骑马走过这么远,不太适应这么高强度的骑行,可又怕被沈蓓发现,只能死死撑着,跟在队伍后面。
沈蓓骑马带领着整个队伍,周延在后面能远远的看着沈蓓的背影,似乎这样,他就有了继续追随的的动力。
周延咬咬牙,想着用清水洗洗马虎了事,明天估计也是按今天的速度走,他要休息好,不然会比今天更吃力。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周延敏锐地转身拿起剑,目光紧锁门口,像只小豹子,凶狠中却又透着脆弱。
沈蓓推门进来,目光所及处,床上的少年衣裳半褪,露出坚实的肩胛骨,肤色是冷调的白,与斑驳的血迹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冷风袭来,透过半掩的窗呼呼作响,桌上是摇曳的烛火,和周延刚刚脱下来的铠甲。
凌厉又狼狈的冲突美刺激着沈蓓的眼球,她的眉拧得更深了。
见来的人是沈蓓,周延周身地气压又回升,放下剑,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伤口一扯一扯的疼,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湿漉漉的,可怜又可爱。
叫外人见了,可能就真的会以为皇太女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了。
“姐姐。”周延似乎早就料到了沈蓓会来,又挂起了招牌的标准笑容,“你别生气。”
沈蓓本来是有气的,可是见到周延,看到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的气早就散完了。
但她依旧板着个脸,那双眼睛也不像平日里总是含着笑,而是冷冰冰的看着周延,“我为什么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