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像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山里酒店的灯逐渐隐没在白雾中,再往上走,漆黑一片。她用力拨开眼前云雾,才看?见?浩瀚大?海里那只闪着桅灯的船茕茕独行。
沈宴宁回到酒店,站在阳台远眺浅水湾那宏大的景观,山风细腻,吹来?阵阵吟语。
——“跟你说了多少遍!少和孟家的人来?往。”
酒店阳台没有封窗,对方也并未压低声音,飘飘然送进她的耳朵。
是关悦。
“孟家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果不其然,下一秒赵西?和不以为然地?说。
关悦凝着?眉,保养得没有一丝斑点的面孔突然沉下来?,冷却?出声:“你忘了叶廷言是怎么?死的。”
隔壁静默了一霎。
她继续说:“孟见清就是他们孟家的一颗雷。当年要?不是他,叶廷言会死吗?”
“廷言哥的死本?来?就是个意外。”
“意外?”关悦冷哼,“谁知道是意外还是阴谋。”
赵西?和不悦:“当年那场车祸又不是三哥造成的。妈,以后这些话?别说了。”
“为什么?不能说?”
关悦略带刻薄不满的言语融在夜雾中,“他孟见清能处处高人?一等,倚仗的不过就是他父辈的面子。”
沈宴宁靠在冰凉潮润的瓷砖墙面上,垂眸听这些高门大院里的秘辛。
关悦虽然说得难听,但?有句话?却?是说对了——他们这些人?最大的倚仗就是父辈积累下来?的面子。
这些人?一出生就在山顶,看渺渺人?间自然不屑,不懂平凡人?的奔波劳碌,从生活方式到三观都?不理解,这也就注定了他们理所当然的漠然。
这是他们的资本?。
可有时候这又何尝不是牢笼呢?
香港的春天过得太快了,漫山遍野的红渐渐褪去。
那是春分过后的一个星期。
梁叶的订婚宴结束,孟见清推迟了返京的时间,在香港玩了近半个月。
其实那段时间沈宴宁很?忙,两?篇论文的初稿时间逼近,她一边要?赶论文进度,一边还要?准备六月份赴法申请的材料。
某天,孟见清带她去看维多利亚港的烟花秀时,她坐在豪华游艇上,满心满眼都?是学业上的事,焦虑地?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维港的风很?大,他们坐在游轮顶层,将整个维港夜景尽收眼底。
孟见清拉住她的双手,贴耳靠近:“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