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普通男人,也不应该拿婆家的事情,来理所当然让妻子负责,毕竟那不是妻子的家,没有理由给她增添烦扰。
更何况秦深不是普通男人。秦家的事情,完全就是烂摊子。
他娶阮宜,不是让她来烦心的。他只想爱她、疼她,让她好好幸福。
他把她的肩强硬地掰过来,让那张不情不愿的小脸面对着
自己。
小姑娘委屈得不行,长长的睫毛上已经沾了泪珠。
被他转过来也不想看他,火速闭上了双眼表示抗议:“不想看你。”
秦深放柔了语气,低声哄她:“怎么会怪你,我是怪我自己。”
“怪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为了这些事情烦心。”
阮宜闷闷地说:“我才没有烦心。”
她不是故意这么说让他放心。
对阮宜来说,雄赳赳气昂昂地和人吵架,以及吵赢,完全踩在她的舒适区。
她是有气就发、绝对不会攒着的类型。
秦深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尖,粗糙的指腹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他亲了亲她的发旋:“万一他们气急败坏伤害到你呢?”
秦家人的血脉里流淌的都是争斗与卑劣。
他的声音有些说不出的低沉:“有一点点伤害到你的可能性,我都会心疼。”
阮宜心中的委屈达到了巅峰,登时睁开了眼睛,红着眼尾控诉他:“那我也会心疼你呀。他们欺负了你,让你难过,我也想给你出口气。”
秦深有些怔愣,顿了顿安抚道:“我没有难过。”
阮宜噘着嘴:“可是以前的你很难过。”
骂过那对夫妻之后,阮宜本来感觉自己的情绪已经平复了。可他这么温柔地哄她说他心疼,心底那股气又忍不住浮了上来,让她想把心中的话一股脑都说出口。
她睫毛着挂着长长的泪珠:“我一想到你小时候,我就好生气好生气。”
心中的委屈不住地翻涌,并不是为她,而是为了秦深。
外界都说秦深冷心冷情,可谁又知道他是怎么走过来的呢?
只是因为这些坏人变老了,成了长辈,就要秦深尊敬他们吗?
他现在强大、有能力,从天平的一端走到了赌桌上,可不代表那些曾经就能被一句“都过去了”而轻轻抹去。
阮宜越说越难过,一把抱住他精瘦的腰,声音开始哽咽:“你不心疼那时候的你,我还心疼呢。我喜欢的人被欺负了,我就要给他报复回来。”
如果她有穿越到二十年前的魔法,她一定要把欺负秦深的人全都打跑。
衬衣逐渐染上潮湿和温热。
秦深轻轻拍着抽泣的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他一直陷入了自己固有的误区。
对他而言,他早就已经越过那段艰难的时光,将其封存在高高的阁楼至上。
秦深从来不是沉湎过去的人,甚至连为自己难过的情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