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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第1页)

第26章

病房里一会儿很吵,一会儿又很静。

躺在病床上的严怀山又昏沉地闭上眼睛,就好像说完的那句意义不明的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严在溪似乎很怕他睡着就醒不过来,蒋诚走进去的时候他正难缠地拽着医生询问有没有针剂可以帮他保持清醒。

即便还很忙的医生依旧耐心地跟他解释:“这是正常现象,他需要休息。”

严在溪不依不饶:“他已经睡了三个月了……”

蒋诚眼疾手快地过去,把医生从严在溪手上拯救出来。

严在溪迅速从他手里抽出手,神色不佳。

“在溪,”蒋诚摆出比平时更加认真的表情看他,说:“让你哥睡一会儿。”

严在溪不再说话,他很快地偏转过脸,朝病床上的严怀山瞥了一眼,又看着蒋诚,说:“我先把孩子送回家,先不要跟其他人讲,麻烦你守在这里,别让任何人进来。”

他不笑的时候眼睛垂下去,看起来有些隐隐的凶,但正因为严在溪先前一直在笑,才很少被人察觉。

蒋诚郑重地点头,目送他单薄的背影在病房门外离开。

严在溪下楼找到载有严汌的车子时,发现车窗是暗着的,他拉开车门的动作稍停顿了一下,随即打开车门对上小孩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司机见是他上车,也没有询问,只是恭敬地点头。

严在溪习惯性伸手去碰孩子的脸,在摸上去之前被司机悄声地提醒:“刚刚睡着。”

他只好作罢,矮身坐到小孩身边去,用很轻且疲惫的声音对司机说:“回家吧。”

司机是严怀山惯用的,车子开得很稳,人也很安静,不会窥探雇主的隐私。

车里很静,严在溪能听到小孩睡觉时发出极轻微的鼾声,很像还没长大的幼犬蜷在他肩窝午睡时从颇具弹性的粉鼻头里发出的呼噜。

在这样短暂密闭的环境里,严在溪在漫长的三个月里难得感到放松。

由内而外地感到轻松,他连头皮都松懈下来,在公司与医院不得不紧绷的面皮也变得松弛。严在溪不适应地耸动颌骨,他脸上戴着的面具终于掉下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严汌睡着的柔软面孔,小孩的皮肤上总是闪烁着一种毫无瑕疵的光亮,街灯高悬落下的亮点中,有细小的绒毛从白色的肌肤里生长出来。

严在溪看到他因为压下脸颊肉的睡姿,有几滴晶莹的口水淌出来,忍不住发出很低的笑声,他伸手去拧小孩的鼻子。

其实没有多用力,但严汌睡眠质量不好,很快安静地睁开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看人的时候和父亲很像,用平淡的表情表达“你好幼稚”,让严在溪没由来地想到严怀山无奈又冷漠地看着他的目光。

严在溪尴尬地摸了下鼻尖,拿来纸巾把他嘴角的口水渍沾走。

严汌对他道谢,但声调没有多少起伏。

严在溪嘿嘿笑着问他:“为什麽这麽累?晚上去树上摸鸟蛋了吗?”

他没有做父母的经验,甚至还觉得自己也还是一个小孩,不会像严怀山那样以父亲的口吻和他沟通,语气和行为都不太靠谱的样子。

小孩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才回答:“我在学习。”

严在溪和他住在同一屋檐下,却因为严怀山突然的事故而逼着自己硬撑下辰升的大梁,每天早出晚归,其实和他并没有多深入与很长的相处。

他听到严汌这麽回答,很震惊地瞪圆了眼睛:“你才几岁就这麽刻苦?”

可能是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聒噪,小孩微微皱起很淡的眉头,先认真地竖起手指回答了他已经四岁,这次他倒没有多竖一根,而後说:“我要快点长大。”

严在溪抱着肚子笑倒在座位上,好在司机没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车仍旧平稳开在路上。

严汌默默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二伯,实际上的母亲,没有讲话。

严在溪笑得嘴角都酸疼,他抹了抹眼角里跌出来的眼泪,捂着抽痛的小腹缓着劲儿:“你为什麽这麽急着长大?”

“长大就可以做很多事情。”小孩这麽回答他。

严在溪还在笑,不过从大声变得小了一些:“明明做小朋友更开心好不好。”

小孩看着他,不讲话,表情有点微妙。

严在溪揉乱他一丝不茍的头发,看着鸡窝一样扬起的发丝,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这样看起来更符合你的年龄。”

严汌似乎颇感无语,扭过肉乎乎的小脸蛋,看着窗外。

严在溪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以视线骚扰“安静的美男子”。

可能是他盯了太长时间,小孩突然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完全不可靠的母亲,问:“你不喜欢长大吗?”

严在溪被问得一愣,他脸上的笑容弧度稍小了一些,用力地点头:“大人的世界有很多烦恼,我希望永远做你这样的小朋友。”

“我不是小朋友,”小孩有他自有的观点:“我长大了,长大的大人可以保护别的小朋友。”

严在溪“哦”了一声,说:“那你是想做正义的使者。”

小孩不明白他怪里怪气的话,眨了下大眼睛,不再讲话。

严在溪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本日记本和一根笔,写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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