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昌一听也是气急了:「那你怎么不舍得自己去送命?」
穆琬琰:「我怕死。」
我直直地盯着他看。
不多时,穆琬琰也看向我,微微笑起来:「怎么每次见你都是鼻青脸肿的?」
我没有解释,而是用我最冷漠、严肃的语气开口说:「你如果不立刻安排我离开应安府,我就把你们刚刚说的话,告诉守在外面的人。」
「什么?」前一刻还是和煦颜色的穆琬琰,眼神忽而变得萧疏起来。
「我要离开这里。」
城门是封锁了,除非北狄人自己要出去。
我亲眼见过被反杀而亡的北狄士兵躺在板车上,从城边的侧门,被拉出去埋。
所以是不算彻底封死的。
何况还要输送粮草。
会有门路的。
我是一刻也不想在应安府这个鬼地方待下去了。
正好,我眼前这位可是皇太孙。
再落魄再受人牵制,能找的门路也绝对比我多去了。
我这无头苍蝇,终于撞上了救命稻草。
可我都如此卑鄙了,穆玉昌竟瓮声替我辩解:「太孙,道宁刚刚是在说笑。她不是这样的人,我上回崴伤了脚,又青又肿,她帮我揉到半夜。」
傻孩子。
不是这样的。我和朱青云,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才能哄着你带我们进宫找密道。
我依旧坚持:「不是说笑,我——」
「你叫,道宁?」穆琬琰忽然打断我。
「是,姓朱,朱道宁。」我点了点头,接着等他的态度。
穆琬琰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淡而静,似在藏锋:「北狄的君王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到应安府,到时城门会开的。」
穆玉昌急迫地问:「那我们呢?」
「我不能未卜先知。」
穆玉昌泄了气:「我要跟道宁一起跑。」
我扭头对他说:「我不要,你太累赘了。」
穆琬琰:「是累赘,朱姑娘有她自己的家人。」
穆玉昌心急口快:「没有,道宁她就剩一个弟弟还在应安府,她的其他家人早就抛下她跑了。」
「不是抛下我跑了,」我认真、详细地解释,「他们怕节外生枝,所以在三更半夜的时候悄悄出去的,那时天黑了,又静,应该是不敢点灯,也不敢多说话,才没发现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