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可爱!
今天走可爱路线的大魔王洗漱完毕,就这么顶着小揪揪,坐到了季寒堔跟前,看他例行换绷带。
期间季寒堔会和他随意的闲聊。
诸如「昨晚睡得好吗?」「早餐吃的什么?」「今天心情怎么样」之类的闲话家常。
临渊像个坐在幼儿园教室听老师提问题的小朋友,无不乖乖回答,配合得不得了。
末了,临渊问,“季寒堔,你话疗出什么结论了吗?你觉得我有病吗?”
季寒堔似是对临渊如此敏锐且直接一点都不意外,也同样直白道,“目前还不能完全下结论。”
此时临渊腿上的绷带已经换好,季寒堔本想把他腿放回去起身了。
季寒堔顿住了动作,抬头望去。
“其实,换绷带这种事情,护工可以做,护士也可以做,就没有见过几个医生亲自上手。”
刚才还是幼儿园乖宝宝模样的少年,此时变了。
季寒堔甚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少年身上气息的变化。
刚才还像个黏糊糊的糯米糍,现在就像颗闪着火花即将引爆的炸|弹,丝毫不遮掩的不快和阴郁爬满了那双乖巧的杏眼,阴戾地直勾勾垂眸看着自己。
季寒堔这才蓦然意识到,这是个在精神病院被强行关了两年的少年,不论他表现得有多正常,多乖巧,都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何况,他也毫不掩饰他反复无常的那一面,可以在上一秒甜甜的对你笑,也会在下一秒忽然暴怒。
对于精神世界出现了问题的病患,这是常态。对于一个医生来说,这也不足为奇。
可是想到身上这个少年是这样子,季寒堔心疼了。
虽然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但季寒堔本能的不愿意让他失望。
猛地想起口袋里的糖,季寒堔忙拿出来给他剥开糖纸一角,喂到他嘴边。
“不生气。”季寒堔安抚捏捏他的后颈,声音轻而温和。
给你吃糖,不生气了嗯?
柑橘味糖果,酸酸甜甜的滋味迅速从舌尖绽开。
临渊盯着季寒堔,舌尖抵住嘴里的糖把它从左边推到右边,含在犬齿下,「咯嘣」一口咬碎。
季寒堔在他那漆黑眸子的注视下,总觉得他这一刻咬碎的仿佛是自己的咽喉。
危险的感觉丝丝缕缕顺着季寒堔的脚踝往上爬。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爬上了脊梁骨。
但这种战栗又不是来源于恐惧。
倒反而像是……
不待细想,所有压力笃地一松。
少年拨开了他的手掌,见他偏了偏头,又微微晃了晃手,一副不大情愿的样子。
这样子,像是任性小孩和好朋友吵架之后别扭的和好方式:喂,我都这么让步了,你最好给我聪明点自己顺着台阶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