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小执变得越发沉默,对谁都不会敞开心扉;姝莉丫头随后也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芬恩一边说着“节哀”,一边认真分析:
“那这关键的时间节点便是三年前了。”
“我记得,德蒙司当时将01的母体从小执母亲的体内取了出来,这才得以留了个全尸。”
“01母体的寄生躯壳一死,那藏在小执身体里的子体就会有反应:它随时准备苏醒,接替母体。”
之后的事,芬恩只用了几句话带过:
“那三年里,小执也一直在和他体内的01子体做抵抗。”
“每次子体有动静、有反应的时候,他都会痛不欲生。”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给自己定时注射镇痛剂。”
“后来,他甚至都已经对镇痛剂产生了抗体,只能请求我帮他通过手术消除痛觉。”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但褚溏星却从中感到了无边的悲伤和心痛。
怪不得。
怪不得他小子自己给自己注射时的动作那么熟练。
怪不得01之前说过,他没有痛觉。
褚溏星眉心紧锁,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那这么说,他忘记的事情,是从三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
“忘了好,忘了好……”老夫人哽咽着接下了话茬,“那些亲人离他而去的痛苦记忆,忘了就不会再倍受折磨了……”
提起“亲人离世”这个沉重的话题,褚溏星不禁又想起了芬恩教授一家的悲惨遭遇。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没有亲身体会过,又如何能够感同身受?
她把悲伤的眼神投向了芬恩教授:“您现在恨他吗?”
芬恩先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后又掩面叹息:
“我没法恨他。”
“这并不是小执的错。”
“但就算斐恩得这个杀人凶手已死,我的家人们也回不来了……”
“小执他啊,是个命运多舛的孩子。”忍着心底的悲恸,芬恩感慨万千,“这让我怎么可能恨得起来?”
正好,蒋女士在这时推门而出,一边关门,一边耸了下肩:
“护士把我赶出来了,说是病人需要静养休息。唉,还有好多问题我都还没找他小子问清楚呢!”
她一向轻快的语调瞬间就打破了沉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