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大怒,剧烈拍了下桌子:“住口,你神志不清了。快把她拉下去!”
晏苏荷的哭声不绝于耳,大祸临头,飞鸟各投林,口中对皇后阴毒地咒骂。
皇后左思右想,心下也有点慌张,宣太子入宫,不提白怀珠,单提晏家之事。
“皇儿,母后不知你和晏家有什么大仇,但请你放过晏家。就像你昨日说的,撕破了脸对谁都没好处。”
陆令姜随意听着。
皇后见他无动于衷,又道:“这也是你皇祖母的意思,你不听母后的,总要顾忌你皇祖母。你和自家人趾高气扬,到了外面给人跪着丢人现眼?”
陆令姜的轻笑声渐低,脸色微微阴翳,但还是答应了。
他起身告辞。
几日后,晏苏荷注定要被送到襄阳老家去,路上,遭到几个山贼侵犯。
山野之间蟊贼跑得快,晏苏荷哭告无门,加之自身本就害着风寒,没过多久就病情加重,像怀珠前世那般在无边孤寂和痛苦中溘然长逝。
她一个被太子退婚的女人,于家族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因而她的死除了亲生父母哭一哭外,悄无声息。
几把荒骨,寂静地埋在郊外。
太子妃,终究是个遥不可及的美梦。
·
梧园。
新雪过后,云翳沉沉,白雾弥漫。
怀珠推开门,见大门口一片湿漉漉的雪渍,是太子殿下昨夜跪过的痕迹。
她缓缓走上前去,低头凝视了片刻。
“太子哥哥很执著,是不是?”
黄鸢在身后道,“若非你今早答应与他到太清楼见一面,他还不肯走。”
怀珠沉声道:“他这样明明是逼我,把事情闹大,昭告全天下我是他的女人,再无人敢上门娶我,逼我不得不嫁给他。”
黄鸢欲言又止:“阿珠,你真的不感动吗?就凭他给你下跪,之前又费尽心思地种花,只为治好你的双目……虽然花现在被毁了。”
怀珠嗤道:“哪敢不感动。”
黄鸢道:“咱们女儿家嫁谁不是嫁,我看没有比太子哥哥更好的了。况且阿珠你之前喜欢太子哥哥,对吧?即便你现在不想跟他和好,好歹也做个朋友,将来遇见个大灾小痛的有求着太子哥哥的时候。”
怀珠撇了撇嘴,挺无语的。
登上马车,前往太清楼。
前世,她就是因为伤了他心爱的晏姑娘,落得个悬梁断气的下场。
终究是和上辈子一样的结局吗?
耳边隐隐幻听前世的那句——“是谁下的令?”
“太子殿下。”
“我不信。”
“你有何不信。太子殿下若爱你,能给你那么多年的避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