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死人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
手指触到冰凉枪身的刹那,诸伏景光触电似的缩回手。
看着那双灰色的眼睛,他不知怎的有些下不去手。
这是不应该的,他不断提醒着自己,青木修是组织的实验体,是组织的人,自己就算杀了他也没有错。
“你要杀了我吗?”
谁料青木修比他的动作还要快一步,直接握着诸伏景光的手从身後拔出枪,抵住自己的心脏。
“你现在就杀了我啊!这样你就安全了!”
“不……不。”
诸伏景光开始发力挣扎起来,无论如何也扣动不下食指的扳机。
“你们就是琴酒一直在找的老鼠。”青木修白净的脸上沾染上疯狂。
“杀了我,让死人永远替你们保守秘密吧。”
“不……”诸伏景光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自己的手从青木修的手下挣扎出来,手骨隐隐作痛。
“青木修。”他叫出了他亲自给青木修取的名字。
“我不想杀你。”
诸伏景光决定赌一把,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想杀你,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是我当初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思,才说出那样的话伤害到你。我正式的向你道歉。”
青木修手上的力道一点一点散去,沿着诸伏景光的手臂一点点滑落。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下垂的眼角滑落。
“苏格兰,你到底是谁?你和波本混进组织,到底是想干什麽?!”
诸伏景光一见有戏,努力克制住自己加快的心跳。
“我的真名叫诸伏景光,进入组织只是想救出更多像你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吗?”
青木修眼神一下子飘忽,不知想起了什麽。
“可是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已经死了啊!你们现在来又有什麽用呢?”
“我们没能阻止悲剧的发生,但可以阻止事态进一步严重下去。”
诸伏景光循循善诱。
“你原本应该有更加光明美好的未来。”
“啪!”
青木修擡手抽了诸伏景光一巴掌,这一下他没收着力气,直接把诸伏景光打的脸偏向一边。
“诸伏景光!”他把头埋进诸伏景光的肩膀上。
“我恨死你了!”
“那你就去向琴酒告发我。”
诸伏景光收起手枪,环抱住青木修,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你说什麽?”
青木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擡起头,不可置信地摇晃诸伏景光的肩膀。
“你疯了吗诸伏景光!你会死的!”
“我知道。”诸伏景光依旧在赌,赌青木修爱着自己,赌他对组织有怨恨,赌他不会向琴酒告密。
“但是我说了,我喜欢你,如果能让你感到舒服的话,就去向琴酒揭发我吧。”
他浅浅一笑。
“如果非死不可的话,我愿意死在你手里,只求你能放波本一条生路。”
即便是下赌注,诸伏景光也不能把幼驯染当成筹码。
“你在说什麽瞎话!”
青木修把声音提高了些,随即意识到两人现在的处境,又立刻把声音压下去,只不过听起来依旧咬牙切齿。
“你在瞎说什麽?我……我怎麽……”
他有很多话想跟诸伏景光说,但是现在似乎说什麽都不合适。
到最後,他也不过是恨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