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幽小心翼翼地将遥知新放在床上,检查全身并无异样后,才松了口气。
望舒道:“知新受罚那日,我去给她送伞了,到戒律堂却发现知新不在了。”
曲径幽道:“我替知新谢谢你。”
望舒道:“想必,那日救走知新的就是你吧。”
曲径幽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你叫什么?”
“我叫望舒。”
曲径幽见望舒的衣服泛着粼粼波光,道:“你是从水境来的吧?”以水境的实力,望舒拒穿仙都的衣服,一点也不意外。
望舒道:“你怎么知道的?”
曲径幽道:“听说知新是因为和宜眠起了冲突,所以才被罚的?我家知新如此柔弱,怎么可能打人?”
望舒道:“我起初也不信,可事实确实是知新动手了。”她在得知遥知新受罚后,便各种打听,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如今曲径幽问起,她自然乐意相告。
望舒是讲故事的好手,无关紧要处一句带过,要紧的地方又渲染得恰到好处,任谁听了,都会忍不住同情遥知新的遭遇。
曲径幽听得也是几度要暴走,双唇紧闭,怪不得那日知新衣衫不整,怪不得知新会披着云影殊的外衣,不过还好那日有云影殊解围,否则知新还不知会被宜眠折磨成什么样。
望舒道:“知新可不柔弱,那日她在仙侍居为你发声的样子,我都被震撼到了。”
曲径幽道:“为我?什么时候的事?”
望舒便又将那日的事告诉了曲径幽。
曲径幽听来听去,来回不过就是那些事儿,她见多了,听多了,心里早就不气了。仙界之中,她们仙灵类是最遭人白眼的,得一副血肉之躯不易,化身之苦不足为外人道也。认识她的人都说她冷漠,殊不知,她冷漠的背后是积攒了无数次的失望。
曲径幽没想到知新竟如此维护自己,起初她并不打算将自己仙灵的身份告诉遥知新,她担心会被看轻。
曲径幽走到床边,抚上遥知新的脸。
也不知为何,望舒觉得自己不该再留在这儿,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曲径幽看着知新白嫩嫩的小肉脸,想象着知新被掌掴的画面,越想越气。
想起在百荣宫发生的事,她拿出握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看不出握云有什么厉害之处,怎么看都是一根平平无奇的枯枝,冷露为何会想要一件残器?
曲径幽正看得入神,遥知新一个翻身,将握云打落在地。
那握云滚了滚,两朵棉桃出现轻微的裂痕。
曲径幽将握云捡起,重新放回遥知新身边。
“墨香。”遥知新呓语道。
曲径幽道:“什么香?”
遥知新没有回话,继续呼呼大睡。
忽然,握云在无人召唤,无灵力加持的情况下,竟悬空而飞,枝身轻晃,盘旋在床榻上空。
曲径幽见棉桃裂纹处泄出几缕灵气,并在空中游走,似在寻找自己归宿。
出走的灵气逐渐汇聚成两股,其中一股调转方向,飞出了仙侍居,曲径幽正要起身去追,剩下的那股灵气,却涌进了她的神识。
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曲径幽身子一软,倒在床上,嘴唇不小心磕在了遥知新的唇上。
遥知新依旧双目紧闭,眉、睫因嘴唇的痛感颤了颤。
曲径幽本想看看遥知新的嘴唇有没有被她磕伤,但那股灵力似乎在拽着她的神识抵入无尽的深渊,她残存的意识终究没能支撑住,晕倒在知新怀里。
而握云似是玩累了,又躲回了灵囊里。
昨日做了一夜的梦,遥知新醒来,只觉得脑袋沉重如石。
她看到曲径幽睡在一旁,又瞧了瞧屋内摆设,才知她回到了仙侍居。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桃源,她好想先生,好想四娘,好想阿通。。。。。。
遥知新蹑手蹑脚地下床,帮曲径幽盖好被子,心道,以前都是她赖床,今儿个怎么成径幽赖床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遥知新担心吵醒曲径幽,小跑几步去开门。
“望舒?”遥知新道。
望舒探头看了看屋内,果真如她所料,曲径幽没走,她道:“昨晚我在我屋里睡不着,看到一束光朝百荣宫的方向飞去了。”
遥知新打了个哈欠,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可能是哪个星君在遛着星星玩儿呢。”
望舒道:“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遥知新道:“等径幽醒了,我们一起去天街逛逛吧。”
听到要去玩,望舒立刻道:“没问题。”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雨霖铃朝她这边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小仙侍。
雨霖铃道:“遥知新,冷露仙君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