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讨厌。”含糊的一声。
柯弈嘴角微扬,从她的衣角探上去:“很软。”
她瞪他一眼:“你不是要睡吗?”
“方才是推脱之词。”他垂首埋进温柔乡,含糊不清道,“很香。”
“不要脸!”清沅没能推动他的头,只能在他肩上重重锤了几下泄愤,心中暗骂,从前也不见他这般。
他总觉得清沅紧绷着,可上辈子的他又何曾不是紧绷着?他们从未这样坦诚相待过,他从前连脱她的衣裳都不敢,家中规矩严苛繁多,他得是一个君子,一个好人,得克己复礼,持节自重。
不管你是谁,赶紧从柯弈……
“你还睡不睡了?”
“睡。”柯弈给她整理好小衣,将她搂在怀里,“睡吧。”
她瞅他一眼,将横在腰间的手臂往外推了推,翻身躺好,安稳合眼,终于清静了。
天未再下过雪,晴到除夕,清沅踩着暖阳的光,跟在柯弈身侧,缓步往老夫人院子去。
他们今日起得又稍晚了些,到老夫人院门外时,已能听见里面的说笑声和骨牌碰撞声。
侍女见他们来,立即笑着往里通传:“太夫人,夫人,郎君和夫人到了。”
袁夫人手从骨牌上挪开,柯槿更是腾一下站起,只剩老夫人和柯卉两人还坐着。
“驭远他不喜欢这些……”袁夫人小声朝老夫人提醒。
老夫人瞅她一眼,不满道:“我就不信了,自己家里打个牌而已,又不是出去赌了,他还能将你们吃了不成?好不容易这手牌摸得不错,都给我坐下。”
柯槿犹犹豫豫坐下,袁夫人亦是坐立不安,直至脚步声进门,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一人立即起身,一人赶紧去迎。
“你们来了,快坐。”
柯弈扫一眼,倒没有生气的模样:“母亲不必顾及我们,接着玩吧。”
“这……”袁夫人踌躇不决。
老夫人催:“他叫你玩你就玩,大过年的,不玩牌还能做什么?赶紧坐下。”
“母亲去吧。”柯弈重复一句,牵着清沅往牌桌边去,侧首低声询问,“你会玩吗?”
时下骨牌兴盛,不少富家夫人姑娘凑在一块儿玩骨牌,一圈就能将普通人家一年的口粮输出去。更有甚者,在牌场上送贿受贿,既隐秘又方便。
柯弈最厌恶这等污风浊气,清沅知晓他不喜欢,上辈子自出嫁后再未碰过这些,其实,她会一些的,她和二兄一起玩过,不赌钱,谁输了便要扎马步。
“会一些。”她如实回答,想看他如何作答。
“你要和祖母母亲他们一起玩吗?”
堂中几人皆是惊讶,柯槿反应最快,又立即起身:“嫂嫂来我这里坐吧,就是我这手牌起得不大好,恐怕要拖累嫂嫂了。”
老夫人发话:“你起来做什么?叫你四哥起来。”
柯卉腾出位置:“大嫂来我这里坐吧,我原就是拉来凑数的,大嫂来了,我也就轻松了。”
清沅看柯弈一眼。
“去吧。”柯弈推了推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