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敢,一会儿你要是去跟你夫君告状,能有我好果子吃?”
“你还说!”清远搡他一把,“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清涯歪头看她:“那是如何?我看你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我却比你看得清楚,柯大郎君可从未对旁人这样过。”
若是没有上辈子的事,或是再退一步,若是没有小产那事,她就信了。
清沅耷拉着眼皮往椅子上一坐:“我懒得与你说。你不是在书房和他们说话吗?怎么溜出来了?父亲和大兄不训你?”
“方才我那妹婿说要宽衣,我也就想着也出来透口气,不想就瞧见他宽衣宽到你那儿去了。”
清沅瞪他一眼:“妹婿也是你喊的?你敢去他跟前这样喊?”
“那我可不敢,这天底下除了你,还有谁敢在我们尚书大人跟前放肆?”
“都说了让你不许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乔清涯端起茶呷一口,又道,“怎么样?柯家的长辈待你如何?”
清沅松懈下来:“挺好的,都挺和善,没有故意刁难我,没有给我立规矩。”
乔清涯笑着看她:“这不就挺好?我看你和四妹五妹闹起来,还以为你在柯家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没有,我过得挺好的,若说有什么不好,便是我太不知足了。”
“你还知晓自己不知足呢?”
“知道和做到是两码事,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自己稀里糊涂过一辈子。”
可她没办法。
天色渐晚,她捧着微冷的手炉在门口等着。
柯弈从书房出来,与几人告过别,跟在她后面上了马车,顺手握住她的手,剑眉微收:“手炉冷了,怎么不叫人换一个?”
“要回了,就懒得换。”
“放着吧,冷炉子越捂手越冷。”柯弈将她的手炉撤走,将她一双手捂住,“明日……后日若是日头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她瞥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欢出门。”
“也不日日出,况且我们说好了的,一日听你的,一日听我的。后日听我的,我想去街上逛逛,也快过年了,也刚好瞧瞧有什么要添置的。”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在街上闲逛了?”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我看旁的夫妻会在街上闲逛,我觉得很好。”
他看见过,不止一回看到过,尤其是清沅逝世后,他瞧见的次数越发多了,总觉得走到哪儿,哪儿便有琴瑟和鸣的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