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有多好?”
他大手覆盖在她的头顶上,温柔地摩挲着,俯视的角度带了几分压迫,声音低沉。
“朕比你的养父更好吗?”
姜映晚眨了下眼,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危险。
她心头狂跳,眼神怯生生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于是他眼眸更深了些:“晚晚。”
姜映晚垂下眼眸,吞吞吐吐地说:“都……都好。”
天子对这回答却不满意,轻叹道:“那看来是朕做的还不够好。”
都好?天子长到这么大,从来没有经历过“都”这个字,他只要独一无二、至高无上。
哪怕另一人是晚晚的亲生父亲,他也要全然覆盖住她心里的位置,没有谁会比他对她更好。
姜父甚至会为了一个养女让晚晚受委屈,他不会,他只认晚晚。
亲缘算什么?他弑父杀兄上位,又将宗亲屠戮过一遍,手里沾了多少亲人的血连他也数不清。
一个从他不喜的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孩子,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一个寡情薄义的孩子,哪里比得上此刻就站在他面前的晚晚重要。
他不缺孩子,只缺一个合他心意的孩子。
姜映晚咬着唇,陛下怎么会不好呢?他甚至比她的亲生父亲还要偏爱她。
可是,陛下是映晗的父亲,不是她的父亲。
幼时在察觉出爹娘对映晗格外纵容时,她也羡慕过,想要爹娘眼里只有自己一个,只爱自己。
她曾为此自责,又因为愧疚加倍地对映晗好。
她是姐姐,她应该要爱护映晗,不应该嫉妒映晗。
后来映晗离开了家,她心中担忧的同时,也有一丝可悲的窃喜。爹娘身边只有她了,应该会更爱她吧,可是爹娘仍旧念念不忘映晗,甚至因此大病一场。
爹爹在临走前还握着她的手,让她一定要找到映晗,她们姐妹一定要互相扶持着活下去。
所以她孤身一人到了京城,她不知道带走映晗的那个男人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来自京城。
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又没有谋生手段,只能典当了身上唯一带着的玉佩。
那玉佩兜兜转转到了皇宫,于是她也因这玉佩被误认成了走失的公主。
她占了映晗的位置,也占了本该属于映晗的宠
爱。
“陛下。”她伸手拽住眼前人的衣袖,声音既忐忑又期待,“您能一直做我的父亲吗?”
她知道自己贪心不足,可她真的好想能够一直得到陛下的偏爱。
天子定定地凝视着她,目光中带着十足的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