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婧在她耳边轻声道,“不是我让他来的,他自己主动请缨,说这样看起来我的排场大些,可我的排场什么时候需要他来铺了?”
她虽这么说,但言语里是掩不住的高兴,樊瑞远是个圆滑世故的人,也不知是不是真心。
将人带到燕婧和孔氏面前,雅兰就回到了燕婧身后,樊瑞远先向堂上诸位行了礼,随后又朝孔氏弯腰揖礼,“胜意馆恭祝沈老夫人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东都见过胜意馆少东家的人不多,所以刚开始没有人认出樊瑞远来。
还是燕婧介绍道,“这位是胜意馆少东家樊少爷。”
孔氏看着眼前的人,五官端正,个子也高,可他弯起的眉眼,总让她想起记忆中的一个人。
胜意馆的
名字无人不晓,里头的东西俘获了一众高门贵女,因此在听到胜意馆少东家的名头后,向樊瑞远投去的眼神多了不少。
樊瑞远一个侧身,他身后跟着的几人手上都端着或大或小的托盘,都是给孔氏的贺礼。
“这些金银玉器的想来侯府不缺,只是以表贺意,只是有样东西老夫人不得不看。”
说着,其中一个小厮捧着的精致楠木嵌金丝的盒子就呈现在众人面前,盒面上还泛着光泽。
盒子虽小,明眼人都瞧得出不是凡品。这就更叫人好奇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一时个个都伸长了脑袋去看。
小厮走近前去将盒子打开来,将里头的东西展现给上首的人看。
盒子方打开,崔沅就闻到了若隐若无的香气,很是舒展人心。
里头似乎是某种香料。
孔氏也因这香气神态柔和,额间的褶皱都舒展不少,浑身连气都顺了不少,不等樊瑞远介绍,她已惊奇问道,“这是什么香?”
樊瑞远一笑,“这此香唤做弥陀香,集檀木、百里、桂枝等数十种原料,其中更以斗雪草为重,制成的香最是舒心安眠,很适合年老体迈的老人家睡前焚用。”
“斗雪草?那可是生长在极寒之地,又产量极低的产物,不易长,更不易得。”长宁侯沈平忠道,“这买进的价格恐是不菲。”
这也是他曾经从古籍中看来的,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那就是这斗雪草往好处用有奇效,可若是与一些相克之物融合,那就是杀人利器,能悄无声息就要了人的命,寻常大夫根本诊断不出。
孔氏当即就皱了眉头,显然斗雪草是什么她也是知道的。
樊瑞远还特意解释道,“老夫人放心,斗雪草我们用得很是谨慎,保证对您只有益处。”
可孔氏的神情仍是有些不对,仿佛对这斗雪草多有忌讳。
樊瑞远的言行看不出什么不妥,崔沅还是留了个心眼。
燕婧是送礼人,但这准备礼物一事是樊瑞远全权负责准备的,弥陀香自然也是他找来的,起初听他说了这香料的功效,觉得很是妥帖,斗雪草本性无毒,只是性寒,只外用并不会对身体产生伤害,燕婧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
见孔氏似有忌讳,她就道,“老夫人若是不便使用,以后赏人就是,本也不是多珍奇的东西。”
孔氏以为是自己的犹疑叫燕婧不舒坦了,连忙笑着解释,“没有的事儿,老身最近确实睡得不好,公主这东西是送到老身心坎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