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硬的指尖不知何时移到了那处,捏着,一下一下,比以往更慢,更重,更狠。掌心覆住那块软肉,像落了一间囚笼。
死寂之下,他听到灼热的呼吸,蹭在肌肤上像燃起的火,衣料摩挲,发出簌簌轻响,就连动作间大床的嘎吱声,也如鞭炮般侵入耳膜。
季惊鸿这才发现他和乌霜落离得这麽近,近到只要他擡头,便能吻上去。
他这麽想着,也这麽做了,那两片薄唇出乎意料地凉,冰块一般,含在嘴里像是要化了。
乌霜落愣神片刻,反守为攻,气息如急鼓落下,发疯般索取。
季惊鸿承受不住,略有恼怒地含糊作声:“……乌霜落!”
于是暴虐狂风陡然化作霖霖细雨,乌霜落捧住他半边脸,像托着一朵绵和的云。
他在恍惚中听见乌霜落在喊自己,嗓音微颤着,一声一声,珍重疼惜。
“季朗。”
“季朗。”
“季朗。”
“……”
季惊鸿轻拍他:“我在。”
滚烫的唇逐渐下移,乌霜落吻他温软的侧脸,吻他半仰的下颚,吻他白皙的脖颈,最後停在心脏。
隔着衣料,那里虬结着一道疤痕,被他亲手刺透。
他垂着发,不知面上表情,出口的声音轻得听不清,痛极悔极。
“还疼吗?”
“疼啊。”季惊鸿低声道。
“太疼了。”他将对方落下的墨发别至耳後,“你得补偿我。”
乌霜落嗓音发闷:“好。”
百刀千刀任你捅,只求你别离开我。
少顷,他听到对方轻不可闻的音嗓,像把裹了棉花的刀,正中心脏。
“那你给我个名分吧。”
季惊鸿在黑暗中闭眼,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还混杂着些许荒谬与委屈。
真该死啊,栽成这样也是没救了。
他想。
过去谁敢让他这般卑微?但偏偏丶偏偏这人是乌霜落。
是他放在心尖的燎原爱意。
一声轻叹,季惊鸿吻上那魂牵梦萦的眼睛。
“我好爱你啊。”
唇印绵密,像把抓不住拢不起的雾,这场迟了三十二年的细雨,终于茫茫沥沥地从天而降。乌霜落本以为他早就丧失了哭泣的能力,直到这时才惊觉,那些热辣辣的泪只是在心口攒了许久,如今终于得以淋漓落下。
“哎呀,别哭别哭。”季惊鸿半震惊半心疼,“你还没回答我呢,拖了这麽多年不能再拖了吧?”
乌霜落嗓音微哑:“好。”
“欠我这麽久,後边都得补上。”季惊鸿替他拭去眼泪,“别离我太远,好不好?”
“好。”
季惊鸿接着引诱:“和我住一起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