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总督竟然直接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和太子殿下直接对着干了。你说,他们交战会不会波及到咱们冀北这边?”
“啊?究竟是谁清谁?按理说不是太子殿下清君侧才更合适吗?若不是贵妃得宠的缘故,郑总督哪有今日的风光”
毕竟不是在京城里,路人们敢议论的事情,都变得大胆了许多。
夏枝汀听到这些话语,心下惊怔。
据她所知,历史上任何以“清君侧”为理由发动的战争,都是因为发动战争的人实在找不到理由了。
所以郑光越此举,就是明摆着要逼桓帝废太子!
她又听见路人说:
“据说,太子殿下在荆襄处置流民时得罪了许多豪绅,他们走投无路,都去上书投靠郑总督了,总督大人这才有了这个胆子。”
“可是太子殿下辛劳数月,不是把数十万流民处置得很好吗?”
“一个是贵妃和大舅子,一个是太子,任谁都知孰轻孰重,难道陛下真要袖手旁观吗?”
“不论陛下站哪一边,太子都曾被陛下忌惮过,被削过兵权,也不知他如今该如何应对此事”
此语一出,夏枝汀听得心脏骤然紧揪。
想起凌霁给她回信时,用的语气是那么轻松,她心底更是被人用针扎过那般难受
是的,凌霁没有明面上的兵权。
在夏枝汀的记忆中,凌霁只有自己培养的那些手下,而且,他还留了一部分手下在她身边暗中保护。
至于虞家军和镇北军,都还在忙着应对边关的突厥人。
这怕是已经能用绝境来形容了!
可是桓帝这个渣爹,居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枝枝,等着我
夏枝汀顿时变得惶惶不安,买起东西也是心不在焉的。
所以,凌霁单独把她留在了冀北,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认为他在京城的胜算很小吗
这间铺子掌柜的眼力好,一眼就认出了齐夫人,连忙行礼问好:“小的见过知府夫人。”
“我不过是陪自家表妹出来买些笔墨而已。”
齐夫人拉着夏枝汀的手,趁着这个机会咳了几声,与众人说道:“诸位,事关朝堂,不该议论的事情,可别再说下去了。”
四周的人们这才静了下来,可是夏枝汀依旧心中嘈杂。
后来回到府上,齐夫人宽慰她说:“其实太子妃不必太过操心。”
“我夫君作为冀北太守,手上有一州兵权,必要时可助太子一臂之力。可是太子殿下前些日子来时,也不曾提及调动这支兵的事宜,足以说明他在京城还有些别的手段。”
夏枝汀这才松了一口气。
也就是说,只要凌霁不从别处调兵,就说明他在京中的处境还不算太差。
更何况,偏向太子一党的地方官肯定也不止冀北太守一个,调兵也有很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