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讲的未必就是对的,阿霁随意听听,自己多做思考,也不要全信了。”
凌霁渴望地看着她,“这篇文章的意思,阿霁已经明白了。可阿霁想要知道的,是天子具体能做的事情,到底如何才能像汀姐姐那边一样。”
那女子一袭白色长褂,眯着眼睛,重温这篇《大道之行也》,陷入沉思。
“这天下为公,最直接的办法便是,采用土土地公有制!”
“何为土地公有制?”凌霁惊奇地眨了眨眼。
夏枝汀发觉自己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话,已经收不回去了。
出于负责,她想了想,便用凌霁能够明白的说法解释道:
“大颐的土地,归全大颐百姓所有,身为天子,要做的事情便是替天行道,把这片广阔的土地分给每个大颐百姓。”
“如此一来,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这样大多数人最基本的生计便不发愁了。”
“当人们不再为自己的生计发愁时,才会有能力照顾家中长辈、还有那些鳏寡孤独的人,如此种种才会有那所谓的大同!”
凌霁懵了一瞬,思路豁然开朗。
脑中好像有一团乱糟糟的线,突然被人捋直了。
少年安静了片刻,继而又有了新的疑问:
“可为什么汀姐姐口中的天子,更像是一个为生民做事、维持秩序的人?这与我生平所认知的天子,不大一样”
“阿霁,我早就有言在先,说的不一定对。”
女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到底是谁为谁做事,就要看阿霁自己怎么想了。”
十二岁的凌霁缓缓低下了头。
她的存在很不真切,像是缥缈的雾气,就连手指落在他发丝上的触感都是轻飘飘的。
恍惚间,左春坊的画面一闪而过,什么紫檀案几和书卷,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霁的视线一片模糊,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胸膛被人拍了一下,随即视线变得清晰起来。
昔日的白色倩影面容依旧。
只不过,她身上换了件淡紫色的丝锦寝衣。
她朝他背过身,小嘴里发着埋怨的轻嗔声,“我不听!”
凌霁指腹轻轻划过她的手臂,软腻又真实。
无声地笑了。
儿臣与太子殿下同进同退
“要不这样,玩个石头剪刀布,若是你赢了,那便用不着老规矩,我讲给你听。”
凌霁伸臂把她圈回了自己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舐着她的耳廓,温声细语,好生劝说着。
夏枝汀被他哄得耳朵酥酥痒痒,自己的心也动摇了,不禁弯眉,还有这种好事?
她掂量了一下,愿赌服输,反正能听着故事也不亏,更何况那事她私心也是喜欢的。
不知凌霁是在什么时候背着她,把那份家规取来温习了一遍,除了有点累,她体验还挺好
她颤颤地抬起眼睫,“这猜拳,也是我以前教你玩的吗?”
凌霁雀跃地点了点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