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凌霁眼中划过明亮的笑意。
夏枝汀想起上回在蓟川救灾时,她好奇地想要听他讲个故事,壮着胆子把他按在床上亲了又亲。
结果这“老规矩”在中途突然变更,害得她腰酸腿疼,差点在第二日做不了事情。
于是她便娇俏地扭过了脑袋,“我不听。”
凌霁:“”
这招怎么突然不管用了?
姐姐跟我讲讲这篇文章好不好?
元耀十六年,冬,詹事府的左春坊。
章青云之父章冕,身为户部尚书,同时兼任太子太傅。
十二岁的凌霁在章冕的教导下读书。
脸上尚存一丝稚气的少年,将手中的书卷放在长长的紫檀案几上。
“太傅,敢问这先贤之著,大道之行中的‘天下为公’,是为何意?可父皇贵为天子,便是这天下之主,是也不是?”
圣人之言自然无误,但是天子的存在也是事实。
凌霁疑惑道:“所以这天下到底归谁?这不是冲突了吗?”
章冕愣了一下,耐心解释道:“殿下,天子乃是受命于天,替天管治这生民共存的天下,所以说到底还是在天子手中的。”
凌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读:
“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少年语气稚嫩,却读得特别认真,抑扬顿挫。
章冕循着他朗读的节奏,飘飘然转起了脑袋,圣人之语就是说得极好。
这时却突然听他问了一句:“章太傅,天子替天管治这天下,便是要做到圣人说的这些要求,方为大同之世,对吗?”
“自然。”章冕说道。
凌霁眼前一亮,“就是不知那些圣人有没有说,如何才能让天子做到这些要求?”
他方才便在想,困扰父皇这么多年的那些流民,不就是与书上所写相反的“老无所终,壮无所用,幼无所长”吗?
圣人在太傅口中是如此伟大的人物,无所不知。
既然圣人为天子提了要求,想必也为天子提了不少良策吧。
章冕恭敬答:“当然,圣人认为,天子应当仁政爱民”
凌霁摇了摇头,“那天子到底该如何仁政?如何爱民?”
他怎觉得跟太傅问了半天,就跟白问了似的。
章冕语塞了半晌,“就是不能像当年的宣帝那般,沉迷修道,荒废了三年朝政,奏折堆积,险让江山倾颓”
话音未落,凌霁便打断道:
“如今流民之势从未减轻,难不成是父皇不仁政、不爱民的缘故吗?难道,孤的父皇就沉迷修道、耽于美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