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学期,方知节就开始规划着就业的事情了,他虽然才大二,但是该准备的事情他喜欢提前做规划。
他正在图书馆学习就收到了Alpha的消息,告诉他今天晚上会晚点回去不用等他了,方知节回了个好就继续埋头学习了。回了家,他把书放下转头在客厅里找米朵,但是找了好久还是没看见影子,他趴在地上往沙发缝里看,米朵蜷缩在角落,虚弱地喵了一声。
方知节突然意识到了什麽,他脑中猛地一刺,针扎般疼,挪开沙发,方知节抱着米朵急忙往门外跑,他急得连拖鞋都没换,打车来到宠物医院後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他找前台借了个充电器站在玻璃外面看着一声检查,米朵没什麽精神甚至还在吐着血沫。
他突然眼圈发酸,泪水就毫无征兆地落下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知节只知道自己在直愣愣地站着,他听不见医生说什麽了,眼前发懵,医生看着他的样子也叹了口气,“抱歉了,方先生。”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麽办了,他神色恍惚,下意识想要找手机,开了机按出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数字,嘟嘟几声,冰冷的女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方知节端着纸箱呆愣愣地坐着,他该怎麽办,他要去哪里,泪水一直在往下流,等到流够了,他不敢看纸箱。最後他把米朵带走了,方知节找了一处安静偏僻的地方,他流着泪水把米朵埋了起来。
他没回家,只是陪着米朵在湖边坐了一晚上。
凌晨六点,太阳要升起之时,他起身回了家。
一开门,Alpha满脸怒气地坐在沙发上,恶狠狠地盯着他,“你去哪儿了?为什麽不接我电话?”
也许是太生气了,他无视了方知节发白的脸色和沾满泥土的双手,一个劲儿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方知节面前,大声吼道,“你他妈倒是说句话啊!你知道我这一晚上跑了多少个地方找你吗!?你就这麽一声不吭的给我搞消失!方知节,你的本领真是越来越大了!”
方知节虚弱道,“米朵死了。”
他伸手抹眼泪,Alpha看到他满手的泥土,怒气一下子消失了,他猛地伸手把方知节搂在怀里,心里猛地一沉,这种感觉和三年前一样,他後知後觉。
晚上他搂着方知节的腰,额头抵着他的後背道歉,“知知,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没接到你电话,我不该对你吼,也不该骂你。”
方知节依旧背对着他,他不说话,官京年半撑着身子吻他的眼角,“知知,宝宝,我错了,对不起。我手里那个项目再过一段时间就结束了,到时候我就能多陪陪你了,我们这个寒假去旅游怎麽样?”
方知节又在哭,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他转过身抱着官京年。他们都没再说话,默契地选择了沉默,有什麽东西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他们担心的事情很快就来临了,方知节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他瘦了很多,官京年想要尽量抽出来一点时间陪陪他,方知节却拒绝了让他好好上班。
寒假快来临的时候,官京年的项目也临落尾声。
外面还在下雪,方知节难得提起精神做了一桌子菜庆贺,官京年冒着大雪回来的时候方知节还正在厨房忙活,他收拾好後走出厨房还被Alpha吓了一跳,抱怨他,“怎麽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今天喝点红酒怎麽样?”Alpha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身影看,视线死死盯着方知节,那视线阴沉森冷,他缓缓开口,“方知节,你见过我爸了。”
方知节正在费劲开红酒盖,他一个手抖,红酒盖竟然开了。他镇定转身,“嗯,老爷主动找我的。”
“你们说什麽了?”Alpha不自主地又压低了声音,他压抑着喉咙内的怒气,想听方知节的回答。
“也没什麽。”方知节把红酒倒好放到桌子上,“就随便聊了几句。”
“他让你离开我?”Alpha冷不丁出声,方知节低头抿了口红酒,沉默了。他转头看着方知节,冷静极了,“你不打算反驳我吗?”
“你说的是事实,我为什麽要反驳你?”方知节突然觉得很累,他看着官京年,对方反而笑了,“他给你五百万让你离开我。”
“我们能不做填字游戏吗?”方知节站起身,“既然你都调查清楚就没必要再问我了。”
“方知节,我现在真他妈的想掐死你!”
“你想和我分手吗?”方知节没回答,他站着沉默。官京年自嘲地笑了,“看来是有这个打算了。”
沉默着反抗是方知节惯会用的伎俩,每当他不想回答问题了就这样耍赖,他越想越气,猛地站起身扯着方知节的领子把他抵到墙边,“方知节,你休想离开我!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惹了一身灰就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你想的可真美!”
Alpha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最後几个字,“你休想!”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方知节,胸腔猛地上下起伏,这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他左手握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吱咯吱响的声音,方知节也注意到他的动作了,他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情绪,最後拳头落在了他身後的墙上。
方知节猛地惊呼,“官京年,你流血了!”几乎是下意识,他想要捧着那只手,却被提着领子推开,他恶狠狠道,“我他妈的不用你管!”
他满头满腔的情绪无法发泄,怒火和被方知节欺骗夹杂着不安的情绪蒙蔽了Alpha的所有意识,他的信息素甚至不受控制地跑了出来。
方知节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他的信息素,大多时候是在床上,Alpha的信息素更多的是安抚他,可是此刻他被Alpha的威压死命压着喘不过气。
“操——!操——!操——!”他大声叫喊着,连骂了好几句脏话。官京年的情绪再也抑制不住了。方知节对他的隐瞒和事情逐渐失去控制的意识占据了上风,官京年猛地骂道,“我操了!他妈的!我操他妈!”
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某处,Alpha伸手擡起了眼前的桌子,叮呤哐啷几声,方知节眼睁睁看着他精心准备的东西都被Alpha通通掀翻了。
方知节没阻止Alpha,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预料到了一样。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门外,声音发抖,“出去,滚出去。”
他看着Alpha离开消失在大雪里的背影,心里钝痛,他捏着手指缓解这股痛意。
“官京年,我们当初就不该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