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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里,他完成了从古代贵公子到现代男性的蜕变。
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如今想来竟恍如隔世。
毕业论文答辩时,导师说他的视角独特得仿佛亲身经历过。
他确实经历过。
“晚上班级聚餐,别又找借口溜走啊。”宋雪芜推了推眼镜,半开玩笑地说着。
这五年里,这个温润如玉的学姐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从不越界,却总在他需要时出现。
谢知晏刚要回答,一阵微风拂过,他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他下意识转头,却在人群尽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正遥遥望着他。
“怎么了?”宋雪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熟人了吗?”
“……没有。”谢知晏收回目光,将向日葵抱得更紧了些。“应该只是错觉。”
长公主府的书房里,烛火摇曳。
阮虞晚靠在榻上,手中摩挲着一枚褪色的香囊。
曾经倾国倾城的面容如今瘦削得吓人,眼下一片青黑,唯有指节仍固执地紧扣着那点旧物。
“长公主,该用药了。”老管家端着药碗,声音发颤。
阮虞晚恍若未闻。
窗外传来士兵换岗的声响。
自三年前皇帝彻底把她放逐后,这座长公主府就成了华丽的囚笼。
“他如今……”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应当过得很好吧?”
老管家不敢接话。
这五年来,长公主总在问同样的问题,仿佛执念成痴。
烛芯“啪”地爆了个火花,阮虞晚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
她望着掌心血迹,竟低笑出声:“也好……”
也好,这副残躯终于要到尽头了。
谢知晏站在新租的公寓阳台上,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明天他就要去博物馆报到,开始人生第一份正式工作。
夜风忽然变得很冷。
谢知晏转身的瞬间,看见阳台角落站着一个半透明的身影。阮虞晚的身影比梦中更加模糊,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雾气。
他们隔着五年的时光对视。
谢知晏没有尖叫,也没有逃离。
他静静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痛彻心扉的女人,发现心中竟只剩一片平静。
“我要走了。”阮虞晚的声音轻得像风,“只是……想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