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期年短暂怔愣,眉间褶皱压得更深,掌心包裹住他手肘,从他手中夺走那支烟,不由分说按灭在柱子上。
“你最好不要有这个念头。”男人沉声教育他。
付唯朝他笑了一下,转身走回车边,替他管好驾驶座车门。程期年锁了车,带他上楼回家。
进门换鞋时,对方丢了双拖鞋给他,不再是一次性的拖鞋,尺码也很合他的脚。程期年满身烟味,车上没带除味喷雾,捏了颗糖含在嘴里,站在沙发边解袖扣。
领带被他丢在扶手上,男人头也不回地出声:“我先去冲个澡。”
付唯没有接话,站在客厅里看他解袖扣。没等到他的回应,程期年也不再多说,离开客厅进了卧室,片刻后再出来,身前衬衫已经敞开,手里拿着一套家居服。
他往浴室的方向走,身后寂静的客厅里,另一道脚步声跟上来。付唯不声不响,紧紧跟在他身后。
程期年在门口停下问:“有事?”
付唯茫然无措地摇摇头。
男人视线离开他脸上,掠向他身后的方向道:“想喝水自己接,杯子在餐厅里。没事做可以看电影,投影仪自己去开。玩游戏也行,游戏机在——”
付唯拘谨地对上他目光,轻轻抓住他敞开的衣摆。清晰的肌肉线条露出,付唯却没有多看一眼,嘴唇不安地动了动,在程期年的平静注视下,低声惶惑地朝他问出口:“……为什么带我来你家?”
“你是想和我上床吗?”他问。
程期年重重吐气,眯起一双深黑眼眸,语气危险地叫他名字:“付唯。”
“别在我面前装。”对方说。
付唯闻言,眨眨眼睛不装了,从容坦荡地再次问:“一进门就洗澡,你想和我上床?”
程期年已经进浴室,背对着他脱掉衣服,付唯注意到,男人背部的肌肉,在他的这句话里,猝然紧绷了起来。
付唯抬脚跨进去,话里话外有意激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褪去伪装的面具,他将最本真的自己,毫无保留地袒露给男人看,“你讨厌表里不一的我,却又食髓知味不想放手。因为迈不过自己的原则底线,所以你带我回家,是打算让我做你的床伴——”
最后一个字没来得及问出口,程期年猛地回头拽过他,将他压在浴室光滑的墙前,掌心死死包裹住他双手,将他的手举过头顶,禁锢在冰凉的瓷砖上。
另一只手捏紧他下巴,程期年高大的身躯贴着他,在他脸边咬牙切齿狠声问:“付唯,你是想气死我吗?”
付唯缓缓抬起脸庞,眼眸浸在难过的情绪里。
即便知道他狡猾,知道他算计人心,程期年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他看得心头微微一颤。也是从这一刻起,他清晰地认知到,眼前被他压在怀里的这个人,无论他看不看得透本心,都再难彻底地狠下心来。
他选择让步,冷着脸解释:“不是你自己说的,不喜欢烟味吗?”
付唯垂下睫毛,再掀起眼睫时,瞳孔中的难过消失不见,里面清晰地映出男人轮廓。挣脱掉手腕上的桎梏,付唯伸出双手抱住他,“但我也说过,我愿意尝试。”
“不需要。”男人口吻冷硬地拒绝他,近乎凶狠无情地反问他,“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不需要你去尝试,不需要我喜欢的人迁就我。”程期年说。
“那你现在还会喜欢我吗?”付唯问。
程期年没说话,重重吻上他嘴唇。嘴里的薄荷糖还没化,他撬开付唯的唇齿,舌尖抵着那粒糖,将薄荷糖送了过去。
付唯尝到了薄荷的味道。清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他被程期年紧紧缠上来,被对方禁锢得脱不开身。
程期年放开他,从他张开的唇角,吻到他的下颌,话里带着恶狠狠意味:“明知道我洗澡还跟进来,你是打算跟我一起洗吗?”
付唯含着薄荷糖“唔”一声,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还紧抓着原本的话题不放,“认清我的真面目,还会喜欢我吗?”
程期年咬他的耳朵,齿尖碾压摩挲他的耳垂,“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付唯耳朵红得鲜艳欲滴,“你说你接受不了。”
程期年沉沉吐息,吻落在他颈侧,闭了闭眼改口:“接受得了。”
付唯歪过白皙修长的颈,“你说要到此为止。”
“我反悔了。”程期年承认。
“你还说——”付唯微微张嘴。
程期年堵住他的嘴,凶猛地含住他嘴唇,“你能不能闭嘴?”将他吻到眼尾泛红,程期年压着他威胁,“再多说一个字,我会做到你明天起不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