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送他的意思,付唯收回手来,没有拒绝。
程期年送他到家,临下车前,对方想起了点事,嘱咐他:“上回找麻烦那两个人,是陈星粥叫来的。最近他伤好出院了,你最好提防着点他。”
付唯说好,也没有问他,陈星粥怎么受伤入院。
程期年自然也没说,看他打开车门下去,后视镜里光一闪,有辆车开了过来,停在自己的后面。
往前就是付唯家,这个时间点,往这条路上开的,只能是付家的车。后方车门打开,付唯养父下车,走近后问付唯:“唯唯,谁送你回来的?是季经理——”
对方一边问,一边看向车内,认出程期年的脸,不免怔愣改口:“程总——”
付钦恒不知该说什么,再次看回付唯时,难免露出几分疑虑。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付唯与程期年这么熟了。
程期年顿了一秒,莫名也觉得不自在,仿佛被长辈抓包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开门下车,撒谎打圆场道:“我来是找您,关于这次的项目,有些条款需要更改。”
付钦恒神色恍然,打消刚才的念头,客气地与他寒暄:“麻烦程总亲自跑一趟了,下次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前联系我。”
两人交流了起来,付钦恒请他进前院,付唯跟在他们后头,安静地没有插话。
程期年没工作硬谈,只得将下午的会议拿出来说。三人一路穿过院落,进入别墅玄关口。程期年来得突然,阿姨眼神好报了信,付唯养母匆匆下楼迎接,亲自给他倒了茶水。
男人接过来,象征性喝一口,就放下了杯子。付钦恒带他去书房,因为与付唯说话,稍稍落后了一步。
不想程期年长腿一迈,就跟进自己家门似的,轻车熟路往楼梯上走。
付钦恒心下略生违和,眉宇间也有些不解,到底是不敢多问,加快步子去前面带路。付唯停在楼梯下,心虚地眨眨眼睛。
半小时后,两人从书房出来,付钦恒笑容满面,留程期年吃晚饭。程期年吃过了,自然是回绝,下楼直接离开。
付唯在楼下等着,自然地跟过去送他。两人穿上鞋出去,司机等在前院,递车钥匙给程期年。这边倒车比较麻烦,司机已经提前倒好,将车停在前方路口。
倒车是付唯要求的,他找程期年拿的车钥匙。车停在几百米外的路口,也是付唯要求的,这也就意味着,出门后的几百米,他还能与程期年独处。
程期年指间夹着烟,香烟堪堪燃烧过半,他接过车钥匙,懒散地勾在尾指上。付唯养父也抽烟,男人间谈工作,递烟的环节躲不开。
出了付家的大门,程期年掐着烟蒂,撩起眼皮找垃圾桶。垃圾桶不见踪影,四周植被还很多。别墅区花树环绕,绿影郁郁葱葱。
男人垂下眼皮,将烟夹在指间,没有再放入嘴里。
“怎么停得这么远?”指尖烟雾缭绕升起,程期年略微不解问。
“这边电动车很多,”付唯早已想好理由,“容易被剐蹭到。”
男人接受了这个理由,转过话锋轻声啧道:“垃圾桶也没有。”
付唯笑了起来,“天气热起来,垃圾桶放在这里,很容易有异味。”
他们拐过路口弯道,已经能看到程期年的车。路旁竖着凹面镜,付唯走在道路外侧,余光从凹面镜上滑过,后方有电动车行驶过来,正对着他的背后方向。
付唯收回余光,仍是走得不紧不慢,在自己原本的路线上,不避也不躲。
电动车没有减速,在接近他身后时,按响了警示铃。付唯不侧身不回头,全程充耳未闻,出声提醒程期年:“烟灰要落了。”
男人一脸麻烦,停在路旁弯腰,将灰抖入下水道。直起腰那一刻,尖锐刺耳的响铃逼近,电动车朝着付唯直冲而来,而付唯一双眼眸微垂,只顾着盯着他的手看,像是陷入了走神状态。
程期年眉心猛跳,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下颚先紧紧绷起来,夹烟的手扣住付唯小臂,一把将他重重拉入怀里。
付唯垂着脸,鼻尖撞在他肩上,身体嵌入他胸膛,被滚烫气息包裹。淡淡的烟草味覆盖鼻尖,是付唯养父常抽的那款。
他并不讨厌,甚至在此时,男人气息浓烈之时,将脸埋入对方怀里,闭上眼轻轻地吸一口。
电动车从背后急驶而过,刮起的风蹭过付唯耳垂。骑车的人头也不回,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程期年扣紧他的力道微松,面上依旧轮廓冷硬眼底生愠,只觉得心脏跟着重重一跳,差点儿要被碾在车轮下。
直到落下的烟灰烫手,他才猛然反应过来,松开付唯的手臂,沉沉吐气低声问:“吓到了?”
付唯埋在他怀中一动不动,话音落下好几秒,才面容恍惚地抬头,望着他缓慢地点头。
“已经走了。”男人勾起嘴唇,眉眼间冰冷消融,放轻了语调安抚,“没事了。”
付唯仍直勾勾望着他,闻言抿着唇轻轻“嗯”一声。
程期年感觉奇妙,触及他眼中那分依赖,心弦莫名被拨动,嗓音不自觉压得更低:“‘嗯’是什么意思?”
“是……”付唯嘴唇轻动,眼睫飞起又落下,睫尾卷着勾人的弧度,“没什么意思……”他面庞微微扬起,瞳眸明亮似含秋水,小声地回答程期年,“就是,你还没有松手。”
程期年眸光愕然,先扫过自己拿烟的手,再掠向没拿烟的手。那只没拿烟的手,整条手臂向内收拢,正紧紧箍在付唯腰间。
男人愣住了。两秒之后,他第二次被烟灰烫到。
【??作者有话说】
程7年:死手快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