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绿幽幽道,“你阿札玛也不知道吗?”
“阿札玛让我别问。”
桑绿心一沉,眨眼间脸上又换了和善的颜色,从行李箱翻出几个漂亮本子,送给女孩。“好吧,之前我不知道这屋子是你住,这几个本子送你当赔罪好不好。”
女孩眼睛刷得就亮了,和姜央一模一样,看得桑绿心又软了几分。
“我还要那个笔。”女孩直指行李箱中的兔子头中性笔,这硬要的姿势也像极了姜央。
桑绿有些头痛,但还是给她了。“对了,还不知你叫什么?”
“姜若木,你叫我阿木就好啦。”女孩扣着兔子耳朵内嵌的粉钻,手指摩挲在塑料壳上,嚓嚓声特别明显。
桑绿顺着声看去,女孩的手掌显出与年纪极为不相适的皲裂,光着的脚掌踩在地面上,湿脚印从门口淌进来,由深变浅,每个脚印在几乎相同的部位都有三道空白。
这样的空白,只可能是脚掌下存在裂痕。
桑绿曾无意间瞥见姜央的脚底,纵横交错的疤痕,只一眼就浑身发麻,再看女孩青春娇嫩的脸庞,强烈的对比直击胸口。
桑绿心酸不止。“你几岁了?”
“高二下册。”
桑绿:……
这娘俩都是什么毛病,还非得人算一下年纪不成。
姜若木得手了漂亮本子和笔,马上翻脸不认人。“这是我的房间,你该出去了。”
她不仅动嘴,还动手,噼里啪啦地翻动桑绿的箱子。
桑绿抬手制止,迅速扒下棺上的枕头衣物。“我自己来!”
姜若木哐当得一声,将收拾整齐的行李箱扔回去,一屁股坐在棺头上,小嘴劈里啪啦不停催促,催得桑绿也烦了。“你不也是睡姜央的棺,你自己的呢。”
“我好端端的,干嘛造棺。”
桑绿一怔。“这不是你们巫女的习惯?”
“你好奇怪,棺材棺材,快死的人才会准备棺材啊。”
“你是说……姜央快死了?”
姜若木一刻也等不及,拉着桑绿的行李箱,砰得一声,连人带箱关在门外。
姜央快死了?
怎么可能,那么强壮的人。
桑绿心口破了一个洞,汩汩漏着风,热气全跑没了,一瞬间冷得打抖,冷意像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
“姜央?”桑绿披着的被子掉落,找遍了她的房间和厨房,不见人影,正要往二楼去寻。
呼呼——
风雨裹挟浓雾,五米之外人畜不分,雾气稀薄处满是垂落的暗绿色,忽然,一抹蓝绿撕开雾气,进了桑绿的世界。